重新踩上地面,即使脚下的触感粘稠又滑腻,应帙仍旧觉得亲切无比。他抬起头,一只血红色的竖瞳在高空睁开,瞳仁放大收缩,似乎是在聚焦。
盯了好一会,燧石猛地反应过来新出现的‘陌生人’其实是个老熟人,它诧异地收缩瞳孔,盯着应帙猛瞧。
“燧石。”应帙说,“你——”
不等他讲完,燧石不知想到了什么,倏然一惊一乍地拉远距离,振翅在血月圆盘下映出一个巨大的黑影,但接着又莫名其妙地靠近,将箭头形状的楞刺尾巴砸下,震得应帙跌倒在地的同时,尾巴尖内甩出来一团人影,摔出去四五米远,直接栽进了黑泥池塘里。
“……”
黑龙拍着翅膀快速飞远了,也不知道急着做什么去。
应帙被耿岳搀扶着站起,就看那团人影缓缓从池塘中爬起来,胶泥状的黑水从他身上滚落,男人甩了甩头发,抬起脸,露出一双戾气十足的碧色眼瞳。
“……耿岳?”男人撩起额前的碎发,很是不爽地抬脚跨出池塘,“每次遇到你都没好事,这次又来做什么?”
“不是我来找你。”耿岳往右走了一步,让出身后的应帙,“是这个孩子找你。”
应帙已经很久没有被称呼做‘孩子’了,也就在耿岳的心目中,他还是那个会因为零食和玩具和耿际舟打架的孩子。
只不过自会有人打破应帙的怀念和感动,翡翠色眼瞳的黑发男人往他和耿岳这边走了两步,“你不是说,只要有你守着这条缝,以后再不会有任何哨兵来到这里吗?玩忽职守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耿岳揽住应帙的肩膀,是一个保护者的姿态,“他是一名向导。”
“嗯?”碧眼男人打量的目光从上应帙头发丝端详到脚底,倏然,他嫌弃地皱起眉,“这家伙怎么长得这么恶心……”
应帙:“……”
男人又补充一句:“像燕煦生的。”
……所以恶心的不是我,而是燕煦。
这人的性格着实出乎应帙意料,在周琼和燕煦的形容中,应帙本以为这是一个内向而自卑,且忠诚沉默的哨兵,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恶劣的脾气。
“龙让叔叔,燕煦是我的母亲。”应帙不卑不亢地说。他也不生气,经历过易承澜和耿际舟之后,他现在对任何人都充满了宽容和谅解。
听到这句话,龙让微微挑起眉梢,目光再一次扫过应帙全身:“……你爸是谁?”
“应识笺。”
“应识笺……”龙让回忆了一下,“就那个内向的胆小鬼?”
“胆小鬼?”应帙又一次震惊,连忙摇头道,“不是,你认错了,我爸和我一样的瞳色,精神体是蓝鲸,是总工会的主席。”
“就是他。”龙让笃定地说,“躲在燕煦身后的小向导……现在成工会主席了?”
应帙:“……”
应帙感觉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龙让叔叔……”
“找我做什么?”龙让打断道。虽然嘴上不客气,但他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耐心地站在应帙面前问等他回答。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