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保养的指甲,“听到又怎样?有本事他废后啊!”
“狼心狗肺的负心汉,他这一生负了多少个女人!”袁氏恨毒地仰头望着漆黑的窗户,眼泪不由自主滑落,“本宫倒有些能感受常氏死前的心境了。”
“娘娘!”春桃听她又提及死去的常氏,更是吓得直哆嗦,颤声唤道,“您不要吓婢子……”
袁氏抹去脸颊的泪,恢复了些皇后的仪态,寒声问道:“老五老七呢?怎么样了?”
春桃吓得不轻,浑身冷汗直冒,半晌才哆嗦得不那么凶了,以额触地低声道:“五皇子和七皇子都关进天牢了,听说……”
她说了一半,又不敢说了,生怕再像方才那样多嘴又刺激到袁氏。
“你听说什么?”常氏冷冷看着她,“你如今也敢瞒着本宫了?”
“婢子不敢!”春桃把身子伏得更低,“听说陛下已经下旨,要将二人秋后问斩。”
“秋后多麻烦,还要白白浪费许多米粮。”袁氏脸上挂着阴毒的冷笑,“本宫倒是乐意提前送他们二人去见他们的母妃。”
若不是叶文惠用阴险手段蛊惑利用太子,他们母子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袁氏对叶文惠恨之入骨,复仇的怒火瞬间燃烧,站起来朗声道:“春天,去求见陛下,说本宫身子不适。”
她被禁足是因为顶撞叶政廷,若换做其他人这般顶撞叶政廷,早死八百回了。叶政廷对她虽无夫妻情分,但足够信任。只要袁氏愿意,随时可以让叶政廷解除她的禁足。
春桃见袁氏竟然肯主动找叶政廷,大喜过望,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袁氏。只见袁氏脸上浮现似笑非笑的神情,凤眸中还含着一丝杀气,吓得又低了头应道:“诺。”
春桃急匆匆去报叶政廷了,袁氏却不慌不忙地将头上珠翠全部拆下,披头散发坐在镜前,将身上繁琐的凤袍脱了,只剩一身里衣。
如此仪态见君王,实在有些不敬,但袁氏就要这样,尤其要叶政廷看到她憔悴难过的模样。整理完毕,袁氏看着镜中的自己,两鬓苍苍,两鬓苍苍,华发早生,岁月在脸上留下了无法抹去的印记。轻轻抚摸着那已渐稀疏的发丝,想起当年自己姐妹青春年少,貌美如花,意气风发嫁给叶政廷与薛其钢时,那等无限风光。如今却只剩相看两厌,和不得不虚情假意的迎合。
叶政廷后宫妃嫔无数,袁氏这些年心渐渐也冷硬了。他要纳妃,他要开枝散叶,自己都尽量大度,在外人面前做个称职的、母仪天下的皇后。可是她所有的忍让和大度,最终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绝情伤害,一次又一次的伤心与失望。
既然一切都是虚无的幻影,那便抓取眼前。如今,叶政廷在她眼里只是自己达到目的的工具而已。既然是工具,那就得好好利用,用法得当方能发挥最大作用。
眼波流转,袁氏收了顾影自怜之心,一双苍老的眼里只剩下狠厉。
“娘娘,陛下驾到。”春桃低眉垂首小跑进来,试探着问道,“要、要迎驾么?”
“不必了。”袁氏头也没抬,坐在镜前刻意拉开自己衣领,露出脖颈锁骨的鞭痕,一条条一道道,触目惊心。
“皇上驾到!”门外左忠勇大声宣道。袁氏却没有站起来,只是轻轻抚摸着锁骨那些鞭伤。
门开了,叶政廷抬腿进来,一步步朝袁氏走来,袁氏却依旧没有起身,甚至都没有转身去看他,似乎根本没听见有人进来了。
叶政廷铁青着脸打量着袁氏,站在离她一丈远处背手寒声道:“皇后,你越来越放肆了,为何不迎驾?”
袁氏突然捂着嘴咳嗽一声,脸上神情瞬间化作悲苦,弓着身子颤颤巍巍站起来,脸颊枯瘦,白发蓬蒿转身要行礼:“臣妾,恭迎陛下。”
叶政廷久不与她同榻而眠,他往日所见都是袁氏满头珠翠、一身凤袍威仪赫赫的样子,几乎没见过她这般不施粉黛,秃鬓薄衫的模样。如今见她竟苍老枯瘦至此,双颊凹陷毫无血色,满脸皱纹,头发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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