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认真看着薛凌云,“我已经饶过他一次性命,跟他两清了。这次你是杀是饶,都在你一念之间。”
薛凌云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起身,带着些许不情愿:“小十六,你当真是个人精啊!罢了,我便走一趟吧。”说完从兰锜上取下佩剑,转头对叶长洲道,“那我去了,你别太操劳。”
“嗯。”叶长洲冲他微微一笑,“多带点人马,快去快回。”
待薛凌云走了,一头雾水的栾清平这才问道:“殿下,十九殿下信里说什么了?将军又去哪里?”
叶长洲挥毫泼墨之际,轻声道:“皇帝龙体欠安,太子亦难独撑大局。权势滔天的珩亲王欲重返帝都,难道会一帆风顺吗?”他轻轻一点信笺,继续道,“你瞧,已有暗流涌动,要在坞原城外截击亲王。”
栾清平眉头微皱,困惑道:“殿下,太子与珩亲王之争,不过是朝堂上的权谋游戏,与我们又有何干?何不让他们自相残杀,我等坐山观虎斗便是。”
叶长洲轻描淡写地道:“寻常之时,叶仲卿的生死或许与我无关。但今时不同往日,朝廷吝啬,对流番洲分文不拨。我既要确保数万将士的生计,又要筹措钱粮以赈灾民。薛凌云提出了一个策略,趁着游夏贼子势力尚弱,我们一举攻破龙吟关,深入其腹地,仿效他们,也进行一次掠夺。”
栾清平一时语塞,略显尴尬地道:“游夏贼子之所以劫掠,无非是因为穷困潦倒。难道我们真能从这些强盗的口中夺食吗?”
叶长洲嘴角勾起一抹笑,缓缓道:“世间之事,往往出乎意料。人在绝境之中,心中的恶念如潮水汹涌,即便是天翻地覆的造反之事也敢为。从贼巢中掠夺一番,又算得了什么呢?”
夜色如墨,坞原城外山林中,叶仲卿和赵亮策马疾驰在林荫小道上。只要翻过这座山,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坞原城门口。
两人几乎是日夜不停息策马狂奔,到这里时已经是人困马乏。赵亮胯下那匹马率先不支,一个不慎脚下踏空,一声嘶鸣栽倒下去。赵亮也从马背上摔下来,人重重摔到地上滚了两三圈才停下来。
叶仲卿连忙勒住缰绳,让马停住,急忙下马一看:赵亮摔得龇牙咧嘴捂着肩膀艰难起身,那匹失足的马则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只剩喘息。
“马累死了。”赵亮一瘸一拐走到叶仲卿身边,看着倒地的马匹,也是累的直喘气。
叶仲卿刚要说什么,只听身后“咚”一声闷响,他的马匹居然也直接倒在地上,看样子是起不来了。
“马上就到坞原了。”叶仲卿皱眉看着两匹累死的马,转身便往前走,“走吧,走回去要不了多久。”
“王爷!”赵亮实在走不动了,站在他身后大喊。
“怎么了?”叶仲卿停下来,转身看着他。
昏暗的林荫小道上,赵亮佝偻着身躯,捂着摔伤的肩膀,狼狈不堪地盯着叶仲卿,声音充满悲哀:“王爷,停下吧,别回去了。”
“为什么?”叶仲卿见赵亮如此,心中涌上来一股不好的预感,疑惑地看着他,“不是你劝我回坞原的吗?如今坞原近在咫尺,为何不回去?”
赵亮似有难言之隐,被叶仲卿直视着,连忙低头不与他目光接触,颤声道:“是。是我劝王爷回坞原,但今时不同往日,您真的不能再往前走了!”
“为什么?”叶仲卿见他这般奇怪,朝他一步步走去,“今日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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