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咬牙关,坚定地说:“不行,我必须去救他!”
“你?救他?”九尾像是听到了什么离谱的大话一样,“你拿什么救他?你是金刚不坏还是天雷绝缘?”
狐子七闻言,仿佛被冷水浇头,身体麻了半边,心中一片冰凉。
沉默须臾,天边传来一阵闷雷的滚动声,打破了他的愣神,也激起了他的决心。
狐子七心下一沉,脸上却浮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像是某种了悟击中了他。
他脸上露出了一种久违的轻松:“无法救他,那就陪他!”他的语气欢快得好像早春鸟儿的啼鸣,却全无就死的慷慨。
听得这话,九尾震惊不已:“你……你疯了?”
狐子七抬起头,目光里的坚决仿佛能化成实质,但却是轻松地粲然一笑,说:“可不是么!从前我还说,得及早抽身,免得感染明先雪的疯癫,现在看来,也是晚了。”
这话说着感慨,却也有几分愉悦,可见真的是癫癫的了。
狐子七说罢,便运转秘法,竟又做了一次金蝉脱壳的秘法,灵魂脱体而出,飘然而去。
他那副刚修成的人身,在九尾眼前,瞬间化作一堆无用的白骨。
狐子七的魂灵疾速飞往灵氛阁,当他抵达时,目光所及,只见高台之上站立着一人。
明先雪一袭黑袍在凛冽的罡风中剧烈飘动,发出猎猎声响。
他低头瞑目,双手合十,似已引颈就戮,任凭天雷惩罚。
云层之中,雷光翻涌激荡,犹如一条蓄势待发的怒龙,随时要撕裂厚重的云层,以雷霆万钧之势摧毁明先雪这肉体凡胎。
这情景,让狐子七不禁为明先雪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狐子七却没有停留。
他魂灵轻盈,穿墙而过,直到灵氛阁密室之中。
暗室之内,床榻上仍躺着那一副凤冠霞帔的白骨——狐子七本想着要运转法术附体而上。
却不曾想,他还不必费这力气。
盖因这身体本就是属于他的。
当他的游魂悠悠飘来,就像磁铁相遇时的吸引,他的魂灵在瞬间被那白骨吸引。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与自己的身体融合。
白骨瞬息之间重获新生,如枯木逢春,长出了血肉,瞬间又变回那个花容月貌的俏郎君。
狐子七猛一睁开眼,抬起手臂,便看到手腕上缠着的那一串念珠。
红珊瑚念珠让萦绕的功德之力立即如水一样浸润狐子七的全身,狐子七吸纳此份力量,直觉灵台一片澄澈,修为立时又涨了一个台阶。
然而,狐子七无心为此感到欢喜——因为,这修为、这功德全不属于他。
而他如今得了这力量,实属贪天之功,是要被雷劈的。
不幸中的万幸,他今天就是来招雷劈的。
他穿着凤冠霞帔,疾步冲向灵氛阁高台。
一级一级,他几乎是飞奔上去的。
明先雪一身黑袍,头戴庄重的冕旒,静静地站在那里,孤独且坚定,仿佛是一尊毫无动摇的雕像,静静地等待着某个具有决定性的瞬间降临。
二人一黑一红的华服相遇,好似回到十年前大婚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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