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可依照苏莺莺素来的狡猾一定会将这些钱牢牢把控在手里,又怎么会请那个瘸子吃饭?
又或许,萧照美色当前, 苏莺莺被迷惑也是有的?
苏环惊疑不定瞧了萧照一眼, 见他虽然坐在轮椅上不良于行, 可是器宇轩昂,一对剑眉下眼睛深邃,脸上线条切割一样精致。
因着腿受伤的缘故,青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褪去, 眉宇间又掺杂了一缕颓废和堕落之美,非但无损他的美颜, 反而平添几份成熟男子的沧桑与冷冽,颓如秋叶之绚烂。
这样一个男子做夫君, 换做谁都会忍不住将天下最好之物都捧在他眼前吧?
苏环想到这张脸前世曾经是自己的夫君, 便少不得要恨苏莺莺:凭什么被她占有?
可转念一想,如今短暂得到算什么, 日后失去时定会更加肝肠寸断。
这么想着, 她的嘴角又多了一抹得意的笑。
莺莺却不耐烦与她多话:“来酒楼自然是来吃饭,你不好好吃自己的, 老盯着别人做什么?”
这一下却无意捅了马蜂窝。
苏环不是来吃饭的,她是来捉人的。
上回回门宴她惹得郜英彦对她多了厌恶,平日里也多在李菁房里。
苏环只得回娘家,请了位扬州的女师父大价钱提点教导了她一番新花样,又像外头歌楼里那些人一样多了许多魅人的手段。
郜英彦果然被迷住, 对苏环迷恋了一段时日。
可很快又故技重施, 不见踪影。
苏环不愿自己的成果就此荒废, 她花了大价钱买通了郜英彦的一名小厮,终于打听到郜英彦这些天包了个歌女,今天她一路跟踪,就见郜英彦带着歌女来了丰乐楼。
她便跟着走进来。
她成婚前也未来过这等豪奢的酒楼,当即眼花缭乱,跟丢了踪迹。
店里的茶博士要引导她落座,她装作是来赴宴的女眷,支支吾吾糊弄了几句,等到拐角才好容易甩脱了茶博士。
她也有心想大大方方开个包间坐定再慢慢寻摸丈夫,可是一打听丰乐楼的价钱便出不了这个手。
她虽贵为侯府世子夫人可侯府也只是给她发着月例银子,苏环一个月也只能领到五两银子,要打赏下人,要做个时兴衣裳,就连添个份例上没有的菜都要给厨房支银。
她捉襟见肘,连嫁妆银都挪用了一部分,哪里还舍得在丰乐楼吃饭?
谁知刚才听苏莺莺说她居然与夫君一同前来。
同样的姐妹,人家是与夫君开开心心来吃饭,自己却是落魄捉奸。
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斜睨了苏莺莺一眼,阴阳怪气:“要说起来,这门婚事原本可是我的!”
莺莺并不生气,反而笑:“可见我与我夫君自有缘分。听老夫人房里的人说,四妹妹当初要抢走我的婚事,反将这门婚事塞给了我,原来后悔了?”
说罢也不理会苏环的回应,径直走到萧照身后推着他的轮椅转身欲走。
抢走婚事的事本来就是苏环的秘密,谁知被苏莺莺大咧咧说给萧照听。苏环当即一惊。
她们三房自诩做得隐秘,老夫人翻出当年苏老太爷遗信的事谁都没告诉,三老爷更是处处敷衍着萧五公,骗他说侯府定的亲事原本就是苏环,才将苏莺莺来顶替苏环,却不想苏莺莺就这么原原本本毫不避讳将真相告诉了萧照。
那萧照当如何?
苏环手里的巾帕攥得生疼,萧照可在禁军里有“玉面阎王”的称呼,苏环也在婚后听萧家下人说起过萧照是如何处置政敌的,手段残忍行事狠戾。
那么被他知道了自己嫌弃他残疾换了婚事后,他能不报复吗?
苏环心里惊涛骇浪。
可是萧照神色淡淡,看都未看她一眼,反而拍了拍身边莺莺的衣袖不让她推轮椅:“我来便是,莫累着。”
而后便与莺莺两人相对而笑,从走廊间转身走了。
就当她是个摆件一样。
提心吊胆担心的事并未发生,苏环心里反而更酸楚,原来在萧照心里自己居然什么都算不上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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