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才慢条斯理对老太君道:“孙媳竟不知自己的家人居然拉虎皮扯大旗,打着我的旗号赚侯府的钱,当真是该死。”
老太君抬起眼皮子慢吞吞瞧了她一眼,才道:“苏三娘子能做成这门生意与你无关,是她自己争取来的。”
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也帮腔:“苏娘子的花木又新鲜又好看,花样十足不带重复,便不是谁的亲戚她都应当入选。”
“那是老祖宗疼我。”苏环忙道,“我最熟悉我三姐姐这个人,她乡下来的眼皮子浅显,最一心只钻到钱眼里去,刚开始无事不代表今后要出事,还请老祖宗不要顾忌我的脸面将她辞退了为好。”
这话一说,诸女眷们又是一愣。
什么叫“乡下来的眼皮子浅显”?她们这些女眷可都是从京外的亲戚,难道在苏环眼里就是眼皮子浅显的乡下人?
再想起苏环刚开始对她们的鄙夷和高高在上,当即心里不舒服起来。
再一听苏环说自己堂姐的行径,又心里泛起嘀咕:不管堂姐是好是坏,当着外人的面都要维护自己娘家人吧?
否则你这般贬低自己娘家人,婆家人听在耳里只会觉得你不顾大局更加可欺罢了。
再说了自家人过得好你不也脸上更有光吗?为何还要贬低?非要她要饭去才显得你家族里只有你一个出淤泥而不染吗?
女眷们也都见识过世间不少人,自然知道这世间有一种人甚为奇怪:暴富或升官的事出在别人家里她便艳羡钦佩不已,一味巴结,可等出自自己家亲戚眼里那便是眼红嫉妒,恨不得立刻将亲戚家搞废才满意。
就像烂泥里趴着的人,见同伴爬上去一定要费尽力气将他拽下来与自己一样落入沼泽才好:我不好,你也别想好!
再想起这些日子苏环的行径,诸女眷不由得又坐得离苏环远了些:原来这人就是天生脑子缺根弦见不得自家人好的红眼病罢了。
老夫人眉头微微蹙起来:“我也曾问过苏三娘子可要避讳,她告诉我她手里这一爿生意是夫家扶持着做起来的,与娘家无关,自然也无须回避。”
那怎么行?大凡她有一口气就不能让苏莺莺赚这一笔钱!
苏环还待要说,侯夫人恼了,她冷声道:“老夫人自然决定得了府上这点小事,她老人家定下的规矩诸人遵守便是。”
而后狠狠盯了苏环一眼,用眼神警告她乖乖听话。
苏环想起侯夫人前些天还押着她在佛堂抄写佛经,当即不敢多说话,只乖乖坐在一边。
郜英彦听得心里一动:原来自己府上的花木如今是苏三娘子在供应?
她嫁的萧照如今废了双腿便少不得要由她这个娇弱的小娘子出面来养家,这可如何受得了?
再一想不对啊,萧照虽然残废了但他仍旧有丰厚的俸禄,而且他家底也不算太薄,怎么会让自己娘子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地步?
那就一定是萧照这人把控着钱财不放手,逼着自己娘子出门做生意。
想到这里郜英彦心里就越发怜惜莺莺,她一定受了很多委屈才被迫在外面抛头露面做生意,唉,像她这样的绝色美人儿就应当被人妥帖收藏在金屋里,让外面风吹不到雨打不了,萧照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郜英彦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寻个机会去帮苏三娘子。
这时驯象表演已经开始,诸人都围过去看驯象表演,苏环则坐在一旁发呆,她想起前辈子发生的大火。当时萧照独自在家里,忽然起了一场大火,大火后只有萧照的骸骨,她作为萧照的未亡人便只有收了骸骨,萧照的随从协助她办了葬礼。
如今算日子也该到大火的日子了,到时候看苏莺莺怎么哭?
这么想着苏环心里才痛快起来。
如今苏莺莺不是在供应侯府的花木吗?那自己一定能寻到时机搅黄她的生意,而且若是做的好些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带上李菁,一石二鸟。
这么想着苏环的鼠眼阴恻恻扫过李菁,流露出嫉妒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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