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
莺莺带着几个人忙到晚上直到夕阳落山时才将这些花雕都完成。看着花雕完成几个小娘子都欢喜起来,莺莺伸了个懒腰:“明儿早起过来掀开上面的稻草便是。”而后几个人七手八脚将稻草盖子都搭到脚手架上。
她们收拾起了东西刚准备下脚手架,就听得一阵激扬的声音:“什么?!你再说一遍!”
听声音是芸娘。
莺莺几人忙往下跳,预备赶紧离开。
可是还没来得及爬下脚手架,就见夜色中一个身影风风火火过来,手里还揪着一个人。
两人来到脚手架下,稻草席铺开遮住了三人,让芸娘没看清下面有人。
此时夜色已经笼罩,中堂也没有任何仆从。
“爹娘都已经私下里将值钱的铺子都给那两房分了?”芸娘气得压低声音骂:“说起来一样的儿女,为何你总像是后娘养的一样?!”
莺莺暗暗叫苦,谁知道无意间知道了别人家的家私隐秘,这时候再下去就正好撞到两人身上,反惹得彼此尴尬,是以她忙咳嗽一声,示意有人在这里。
而后悄悄晃晃绿儿和含蕊衣袖,示意她们咳嗽,那两人也吓得小脸煞白,忙咳嗽应和,示意这里有人。
芸娘和大老爷又匆匆走了过去。
听见他们脚步走远,莺莺才松了口气,从脚手架上爬下来。
*
被芸娘指责的是镇国公大老爷,他被妻子扯到另一处院落,大老爷颇有些不满:“给就给了。你看你这个人,就是斤斤计较!牙尖嘴利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
芸娘像是被针扎到了一般,声音立即尖锐起来:“我斤斤计较?”
大老爷耐心劝慰妻子:“父母的钱财愿意给谁便给谁,好儿不争爷田地,好女不论爷嫁妆,我们大房不计较这个。”
说着便要拍拍芸娘肩膀。
芸娘往后一缩,躲开他手臂,随后冷笑:“好笑,那他们几房要了田地家产,莫非就不是好儿好女了?”
或许他很少放下身段哄媳妇,大老爷有些不耐烦起来:“爹娘定好的事情,我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芸娘的声音又充满了希望:“可以啊,我们去族老那里询问、请舅家和几位叔父出面、对了!还有几位叔公,他们几个老人家主持公正,难道能亏待了我家?”
“行了你!”大老爷的声音暗含警告,“这事情不能闹出去!闹出去我们全家都丢人现眼!难道要京城里所有人都来瞧我们府上的笑话吗?”
芸娘不服气:“公婆他们偏疼其余几房冷落本该袭爵的长房,笑话也是他们的!”
她越说越来气:“别的府上都是将资产大头留给袭爵的长子,你们家倒好,几下散给几位旁支!这么下去,你们国公府上还拿什么传承下去?”
大老爷似乎也被她说得沮丧起来:“府上不还有些资产吗?怎么样我们也都是有吃有喝……”
芸娘还待要反驳,就听大老爷道:
“再说了,当年的你是个小有名气的才女,读书吟诗都使得,如今却满口铜臭,只口口声声谈钱,这可与当年的才女大相径庭。”
夜色下看不清这个男人的神情,可是清清楚楚听得见他语气里的不耐、嫌弃、厌憎。
芸娘往后一步,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她的夫君。
大老爷不知妻子的变化,还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你也太精打细算了,活像个商户女……”
忽然就听得一声冷笑:“你可真清高啊!”
芸娘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委屈忽然都爆发了出来:“这些年都说我精打细算,可是这是为何呢?还不是为着多拿二两银钱出来,家里里里外外都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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