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似乎预料到他会这样,她笑道:“今年也没有一万一的押品。我是以六八折的代价,就算出什么事情您卖完房子还上缺口,不还能多出三千五百两银子的盈余吗?”
官员果然心动了,他们市易务若是能白白得一笔盈余,那今年他的考核岂不是个“优”?
莺莺看他意动,又道:“还有我皇商的信誉。想必您知道皇商极为赚钱,这七千五百两看着多,可对于皇商来说也不过一年半载就能赚回来。”
这话说得在理,天下人谁不知道皇商利润颇重?一般人断不会将自己皇商的生意白白葬送。
官员已经心里愿意了大半,还在犹豫就听萧照说:“还有我的信誉。”
他坐在轮椅上挺直腰背:“我是禁军都头萧照,这位是我夫人,有我作保这笔银子必不会出什么问题。”
他进门时官员就心里纳闷,觉得这人器宇轩昂见人不拜,没想到他居然是萧照。
官员就是再不知禁军里的大小都头们也知道那位叫萧照的舍身救了官家的命。
说到这里他有什么不愿的,当即道:“这笔钱可以借贷。”
绿儿几个喜出望外!谁能想到娘子居然空手套白狼就做成这单买卖了呢!
不过——
官员很是认真:“我须得将房契收回库房中才能出钱。”
“那是自然。”莺莺点头,与他签下了借贷抵押文书。
这不说还好,说完后绿儿几个的脸色又不对了:娘子可是拿不到那份房契!
人家店主又不傻,要拿到七千五百两白银才愿意过户;可市易务也不吃苦,要拿到房契才能出七千五百两白银。
这,这,这这……这不就是永远都无法达成的悖论吗?
难道是自家娘子想错了?
可看娘子的脸色似乎浑不在意,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们几个这回学聪明了,面上绷着不吭声,等出来后才一脸好奇要看娘子怎么办。
莺莺上了马车:“回东角楼街巷。”
这回萧照与她坐上一辆马车,含蕊和裴娘子坐另一辆,她们掀开帘子看着莺莺,一脸狐疑,又回那栋房子?难道是要说服房主没有收齐银钱先过户再说?
“这恐怕不行吧?”裴娘子喃喃自语,她也是生意场上闯荡的人,自然知道对方不可能因你说两句好话就冒险将万两白银的房子贸然过户。
莺莺看出她们的疑惑却不解答,她抿嘴笑:“今儿就让你们瞧瞧稀罕。”
等到了东角楼街巷那栋商铺跟前莺莺却不叫停,只叫长寿再往南。
再往南便是汴京城最富贵繁华最神秘的地方之一——“界身”。
这里汇聚着金银之物,却不是普通百姓居家常见的金店银楼,而是大宋金银财帛交易的地方,可以想见这是多么大笔的买卖。②
几人下了马车,明明是夏天,绿儿却无端打了个寒战。因着这里没什么百姓往来,可是房舍高耸,像神殿一般,门面广阔得能跑马,森森然气息扑面而来。
莺莺倒不畏惧,她问看门人:“请你们主家来,我有一笔七千五百两的生意来等她做。”
即便界身这种地方每天交易动辄成千上万,看门人还是极为重视:“您这边请。”
将他们请到小楼里头奉上茶水,又去请自己家主家。
是个圆脸阿婆,生得和蔼可亲,瞧着不像个金融大鳄,倒先是寻常的邻家阿婆。
萧照却眸色深沉:她发髻边随手簪着的那枚木簪子是难得的沉香木,穿着的鞋是象牙劈成丝编织而成,寻常人家能都一块象牙席都会奉为传家宝,她居然能混不在意就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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