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官家在洛阳行宫,难道郜英彦在洛阳行宫也埋伏了一队兵马?
莺莺心里不住升起一个疑点又盘算起下一个疑点,直到跟着护卫走到鹤翔宫。
鹤翔宫并不是太后宫闱,莺莺抬头假装一脸慌乱盯着那太监,太监果然不再假装,冷冷道:“太后就在宫里。”
说罢便示意手下两个兵士胁迫着她进了鹤翔宫。
鹤翔宫本是一处封闭的宫室,此时被临时征用,宫殿前的广场上正蹲着站着一群身着诰命正服的命官夫人和一群面色仓皇的宫娥,身着甲胄的士兵面无表情把守着四角。
莺莺被推进来后立即就有人围过来:“萧夫人!”
是太后身边的宫娥,莺莺忙抓住她的手:“太后呢?”
太后在广场后宫殿的屋檐下,还能得一把椅子坐着,日头晒不到,莺莺走上前问:“外祖母!”
太后看她不急不躁,满意点了点头,还待要说什么就听旁边的兵士呵斥:“不许交谈!”
莺莺环顾四周,广场里为避火灾并无栽种任何树木,此时渐渐日头大了,热气喷涌而至,再者这些乱臣贼子应当以太后召见的名义哄了这些命妇来,因此命妇们各个都按品大妆,衣服又重又厚,发饰繁复精致,一经日晒各个满头大汗。
贵妇们都是养尊处优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一个两个哭泣不已。
门又一响。
莺莺抬头一看,领头的军士极穷凶极恶,正驱逐两位夫人进来:“快些走!”
其中一位夫人看见情景不对与她的女婢转身就要往后跑,却被军士拔剑相向,一剑下去她的婢女已经倒下去,鲜血喷涌出来,兵士很快又出一剑——
眼看银色的剑刃就要触及那位夫人,满院的女眷一下失了声——
“住手!”莺莺上前拦住作恶的兵士,她上前道,“她横竖也逃不出去宫。”
那兵士一迟疑,莺莺已经上前将那位夫人护在自己身后,而后道:“若是你顶头上司一开始想杀我们灭口也不会等到现在。何必劳烦你们动手?”
这话叫那些兵士顿时生起了忌惮:既然扣押人质自然要安然无恙。若是出了差错,他们小小兵士少不得要被推出来当替罪羊平息贵人们的怒火,于是收起了剑刃。
莺莺不急不躁,泰然扶起那位夫人的胳膊,又与他们讲条件:“如今暑意正盛,不如将这些人都关进殿内,你们便退出在宫门口把守,横竖都是手无寸铁的贵妇人,难道还能插翅飞出去不成?”
领头的那军士往外走的脚步一顿。
莺莺就趁热打铁:“不管你背后那人是谁他羁押着这么些女眷为的是挟制我们背后的男人,我们有个好歹还怎么挟制?”
这话说得在理,军士沉吟起来。
莺莺便继续道:“任是谁都不会对这么多女眷动手,等事态平息这些夫人家里的男丁还会继续在朝中为官,到时候她们还是高高在上的命妇,你背后的主子为了给她们一个交代,会拉谁出来顶缸呢?”
当然是动手的兵士,到时候主子大可冠冕堂皇推脱自己说的是请女眷进宫,是下面的人执行出了差错让女眷受了惊,那少不得要杀那些军士替罪。
领头的军士一想到这茬后背就禁不住汗淋淋:怪不得上司并不让他的亲信接手这事,明明在他看来是难得的安全又能立功的机会。
只怕一开始这桩差事就是个替罪的苦差!
想到这里军士忍不住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了句:“好个搅蛆扒卖屦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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