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趁着其他人又盘问陈夫人,自己凑到了太后身边小声问她:“您看……”
太后揣度片刻便下了定论:“你去寻孙女婿。”
宫里各处都有密道,太后作为深宫主人自然知道:“这宫闱下人起居的侧殿有一处出口,原想留着万不得已时逃出去……”
如今却只好先用上了,莺莺便趁乱进了侧殿,与太后娘娘的贴身宫娥换了衣裙,而后在她的指引下寻到了床柜后面影壁里的暗道潜入了进去。
此时还是白天,苏环刚走应该不会回来,莺莺至少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将消息传递出去,密道年久灰尘遍布,好在还有青砖铺地不至于跌倒,莺莺举着一枝蜡烛到底跌跌撞撞走到了密道尽头。
她掀开门板,触目所及却是一处鸭棚,暮色刚至,已经将头埋进翅膀预备睡觉的鸭子们警觉飞身起来,唧唧咕咕一片。
莺莺忙吹灭蜡烛,借着暮色的掩护直起身子从鸭棚后爬了出去。鸭棚后一条小道通向街角,正是汴京城一处逼仄的小巷。
莺莺从小巷绕到了大街,这才察觉这里是刘皇后旧宅,就在这时听到街面上凶神恶煞的声音:“宵禁将至!逗留者一律关押!”
莺莺转头看,却见一队满身武装的甲胄士兵,她不由得心里暗暗叫苦,汴京富贵绵延多年,宵禁早就形同虚设,应当是叛军接管汴京城之后便又恢复了宵禁。
这当口她能去哪里藏身?除非再返回适才的鸭棚。心急如焚之际忽然一辆马车走到莺莺身边停了下来,帘幕里咦了一声,而后就有人掀开了窗帘。
是静宁!她一眼就认出了莺莺:“苏娘子?”
莺莺冲她点点头,就在这时那队军士也留意在街市上踽踽独行的莺莺,厉声呵斥道:“什么人?!”
静宁忙挥挥手示意马车停下将莺莺载上车,而后便吩咐自己的仆从去回话,仆从便上前给兵士解释:“我家老爷是光禄寺少卿,上头是我家女眷。还请行个方便。”说罢又从袖子里掏出几两银子递过去。
那军士捏了捏银子,满意点点头,随后挥挥手不再纠缠。那一对兵士从身边列队走过。
待到车马萧萧已经听见外面喧闹的市声了,静宁才说:“要送您到哪里去?”
这孩子如今已比之前高了一头,不过仍旧是眸色清亮,并不多问莺莺。
先前一起做花笺时莺莺就察觉出这孩子心性纯良,因此她也不客气:“我要去花满蹊。”
静宁忙摆手:“我刚从那里回来,听说花满蹊早就关了门,萧家仆从也被关起来了。”
看来萧英彦的人是打定心思要将萧照家中上下看管起来。莺莺咬唇沉吟,她定要想法子将消息带出去,这消息关乎战况胜负。她终于灵机一动:“还请将我送到御苑。”
御苑内赶象人正在给自己的大象刷脚趾呢,听说有官家小娘子拜访他自己都不信,谁知就见莺莺从车上下来。
赶象人一愣,莺莺少不得将来龙去脉告诉他,又问他:“不知你可愿意?”
没想到赶象人毫不犹豫:“这事情包在我身上,如今城门封闭,两边严查,倒是我还能借口大象出城去。”
莺莺因恐萧照不信,便又自己写了个短纸条,上书“欲以柏举赤壁之势抗衡。”请赶象人出城后再送到萧照那里。
两厢说定,莺莺便又坐着静宁家的马车回了屋,甚至还慢悠悠在她家中休憩了一夜,第二天清早又趁着一辆并不起眼的货车到了鸭棚,又从地道里钻了进去。
她出去时晨光微凉,宫娥还在原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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