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不光彩,亦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孟慎言微顿了下,艰涩继续往下说:“以前,我甚至很嫉妒周姜宁。”
“他从小就和你一起长大,有个优渥幸福的家庭,他性格也好,有趣,还能逗你开心。”孟慎言放在膝上的手不由攥紧,他苦涩地轻笑了声,直直地看向陆瑜的眼睛,“陆瑜,你知道吗,那时候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我都很害怕。”
陆瑜微蹙眉:“怕什么?”
孟慎言或许觉得难堪了,微微偏过头,看向那株龟背竹,下颌绷紧,好一会儿才一字一句地说:“怕你有一天就觉得我很无趣,厌烦了我,怕你不要我了。”
房间里突然就寂静了下来。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陆瑜突然不知该作何感想,只是怔怔地望着龟背竹的影子在他侧脸上烙下的影子,像是一道被隐藏了很久,突然就破尘出土的陈旧伤疤。
陆瑜突然就有些难过了。
她从来没想过,一直看起来那么淡然成熟,会在她烦躁的时候,轻声安慰开导她的孟慎言,原来有这么深的恐惧。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她提分手时,明明分手的理由漏洞百出,且那么仓促。
就连许缜都觉得他们分手有隐情,聪明如孟慎言却一点都没怀疑过。
如今想来,根本原因只是因为孟慎言每一天都活在不安惶恐中,而她提出分手,恰好只是将他潜意识里觉得要发生的事,变成了现实。
他根本就无从怀疑。
陆瑜吞咽了下喉咙,叫了孟慎言的名字。
孟慎言转眼看过来,漆黑的眼眸里,还有未散尽的痛苦。
“孟慎言,你知道读书的时候,我是怎么看你的吗?”
孟慎言只是看着陆瑜,没有回答,陆瑜也不需要他回答,她轻笑了声,“你是我们北城大学的校草,还那么厉害,得了好多奖,很多女生都喜欢你,我有几个认识的同学,也对你有好感,周围好多人都盼着我们分手。”
陆瑜笑了笑,感慨地说:“那时候我就想,孟慎言这么好,我一定要牢牢抓紧了,不要让其他小妖精拐跑了。”
“你说我是星星,但在我眼里,在所有人眼里,你都是一颗耀眼的发光体,为什么你从来看不见自己多让人瞩目呢?”
孟慎言不敢置信地看向陆瑜。
他也是发光体么?
可是他明明那么卑微渺小,是落在尘土里的荒草,灰扑扑的毫不起眼。
陆瑜坐直了身体,朝着孟慎言靠近了些,笑着说:“孟慎言,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不要妄自菲薄,你真的很好很好,能遇到你,也是我最幸运的事,你也不用和其他任何人比较,他们或许有他们的好,但是你的好,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能取代。”
“你看,这么多年来,我也只爱过你,这不就是最好的明证。”
话音刚落,孟慎言就将陆瑜拽入了怀里,狠狠地箍紧。
陆瑜感觉骨头都被孟慎言的力道弄痛了,但她依然伸手回抱住了这个脆弱的男人。
孟慎言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这么多年的患得患失,并不能因为陆瑜的话,彻底消弭,但也给了他极大的抚慰。
他将下颚抵在陆瑜瘦削的肩头,低声继续说话,“陆瑜,我后悔了。”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陆瑜抬起手臂在他背脊上轻轻拍了拍,温柔地问:“后悔什么了。”
“当年你同我说分手,我就应该死缠烂打着你,不该出国的。”
这八年对孟慎言而言,简直像是活在炼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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