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云织躲开,他就收回手,走向病房门的时候,必然从秦砚北的轮椅边经过。
江时一清隽的眉目温和,跟秦砚北客气地点了点头,然而下一秒他腕骨就被一只手隔着衣袖牢牢扣住。
一瞬间传来的刺骨剧痛让江时一控制不住闷哼出声。
而太子爷只是平淡抬眉,目中无人地睨了他一眼:“手欠的毛病,在我面前别露。”
等江时一走后,病房门被关上,三十四平米的房间就彻底静下来,彼此的呼吸隐隐交错,清晰可闻。
云织猜不透秦砚北在想什么,但这时候的气氛已经压抑到呼吸不畅了。
黏稠的沉默里,秦砚北问:“火灾地点是哪。”
云织一怔,如实回答:“……桐县,我奶奶住在那。”
秦砚北拧眉。
对不上。
他不动声色地接着问:“奶奶家的具体位置。”
云织不解,但还是说了详细到门牌号的信息。
秦砚北的手指与她说话同步,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发了出去。
云织猜测,毕竟之前一直没正面聊过当年的事,秦砚北现在应该是在进一步确认她身份。
恩人跟奶奶接触过,既然他给奶奶留下了身份信息,那奶奶应该也同样给他了,的确可以作为佐证。
不到五分钟,秦砚北手机一响,收到了地址对应的实景照片,是一栋老旧的四层民房,很陌生。
依然对不上。
云织是否真的经历过火灾他暂时不管,被他救过的这件事,她在说谎。
秦砚北眯了眯眼,重新打量云织。
女孩坐在病房冷白的被子里,穿着不太合身的病号服,长发垂在胸前,一张脸就巴掌大,黑眸红唇,五官夺目。
两年多以前的夏天,他确实离开过怀城,去了南方一个县,固执到魔障的,去找那个所谓他妄想出来的地方。
不出意外地没有找到。
只是准备离开的时候,偶然遇上一场大火,晃眼间,他瞥到身陷火场的某个人,身上穿着他熟悉的棉麻衬衫。
那件……存在于他不切实际的妄想里,存在于他永远反复轮回的梦,但不应该出现在现实。
那是他治不好的病。
所以他当时完全失去理智,径直冲进火场,但一件衣服,早就在火舌里烧得面目全非,他只是凭着感觉,随手拎出来一个灰突突的瘦弱小孩儿。
后来身边所有人都对他证实过,那是个本地山区的男孩子,跟他的虚妄毫无关联。
现在云织却对号入座,没有人知道,在她说出火灾的时候,他脉搏跳跃得要刺破皮肉,可她接下来每一个相关的信息都是错误的,没一个能对应得上。
想来,应该是秦震在安排云织过来之前,就提前帮她找好了接近他的理由,报恩,多冠冕堂皇,不就是间接告诉他,她是想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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