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京海宁可醉得不省人事,也不愿清醒地直面分别,但人不可能一直昏醉,他还是会醒来,还是会回到不想回到的现实里。
床头柜上有周惜留给他的保温杯,杯里装着依旧温热的醒酒茶,还有一枚婚戒,一份合同,和一封简短的告别信。
婚戒他没去碰,合同他拿来看了,分明记得是房子加名字的协议书,翻下来却发现房主变成了他一个人。
周惜总共给他递过两回,第一回 他拒绝了,第二回……是他们和好后回到宜靖,周惜又把协议推到了他跟前。
那时他觉着往后都不会再分开了,周惜也乐意认定他,有了那人的心意证明,他满足得好像拥有了全世界,自然什么都会点头答应,看都没看唰唰地就给签了。
如今握着那几张轻薄的纸,他百感交集,又是疑惑又是猜测,更觉可笑。
这算啥?分手费?忒大手笔的……是不是老早就想好跟他拆伙了?
周惜此时远在国外,他再想问,连片云影都摸不着,也不再有任何意义。
那封信他过后也看了,说得最多的就是各过各的,互不干涉的意思,不让他找也不让他再问,却还说希望他能过得很好。
不光前后矛盾,还强人所难,余京海嗤动干巴震火的嗓门,一把攥皱了信纸。
最后却老实地抱起保温杯,靠在床头,一口一口地喝着醒酒茶。
暖和的气雾轻柔地蒸着他的双眼,像极了某个人第一次吻他时的细致温柔。
他一阵失神迷愣,喝完了杯子里的茶,眼角已经被蒸得酸胀热腾,心头也热了……
事实证明,周惜的那些“禁令”真得颁,固执的汉子偏就没有说断就断的狠绝和干脆。
余京海是婚结不了,宴席摆不了,媳妇儿飞走了,戒指也得摘下了,人却没死心,待在国内,依旧惦记着身在国外的周惜。
他没法跟着飞过去,也没法再在自个儿的视野范围内了解周惜的动态,便卯足了劲儿向周边的人打探。
新斗笠海外行团队里的人,他能联通的都联通,隔三差五就要追问周惜的消息,虽是拐弯抹角地问,但仍然惊动了周惜。
结果就变成了他再去问人家,知情的同事只会委婉地表示不清楚不方便打听,甚至自觉地转达了周惜的意愿,希望他能过更好的生活。
余京海这头使不上劲儿了,就更往周家人那边殷勤联络。
小外甥曲子献知晓他和周惜分开之后,就为信息素的问题认定他欺负周惜,周惜是受委屈的那一个,当场割袍断义,扬言不再把他当偶像,拒绝来往。
曲子献那一家子,他去了就是碰冷钉,也不可能探到想要的信息,便只把主意打到了周家二老的身上。
周父周母起初从儿子口中听说了这事,很是着急,毕竟周惜已经被余京海打了永久标记。
幸好有秦牧这医生作保,给了实例数据和周惜身体检测报告等资料,才将二老心中的担忧彻底消了。
没了这担忧,知晓儿子不会遭罪了,周父周母才有空余去盘算别的。
周惜这次比任何时候都倔,只说是自己觉得不合适必须分开,半点回旋余地都不肯给。
周父周母劝不动,以为儿子还和过去那样,是有点不顺心就不愿花精力去磨合,直接不留情面地分手,只能作罢。
这怎么看都不是他们儿子受屈,倒是蛮对不住人家小余的。
余京海找的次数多,对他们的称呼也没改,性子犟,说是不管怎么样都还把他们当爸妈。
这实诚孩子对他们也一直都是诚心孝顺的模样,他们挺过意不去的,心里多少还抱着一些儿子将来说不准能跟人复合的小希望,就没再去矫那称呼问题。
二老除了对余京海怀有歉意之外,更对他的执着猛冲之举咋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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