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霖的脸色顿时冷下来,孟归南见状就把已经塞进他手里的酒水单又抽了回来往他脑袋上呼扇了两下。
“你赶紧去照照镜子吧,你比花钱的看上去还大爷!”
“你到底是在乎你那提成还是不在乎啊?”
“我只拿我该拿的。”何慕霖说。
孟归南知道何慕霖没爹没妈,和小妹的生活费学费都靠他一个人撑着,因此明里暗里的总想帮帮他,但这会儿看着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去去去去去,干你的活儿去吧。”
“哦。”
何慕霖从他手里拿过单子,推着小餐车往酒水间去了,孟归南看着他倔强又沉默的背影,不知怎的,怒火突然一下就没影了。
“呆死了!”-
孟归南和何慕霖在赚钱的态度上是完全南辕北辙的两个人。
像过去五年里的每一晚一样,孟归南穿梭于各个包厢之间,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客人们各种毫无道理的刁难和离奇的要求,尽可能地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钱从口袋里掏出来。
付枫晚是在十一点过五分时来的,孟归南下楼接她,一路把她送进了302包厢。
“付姐,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孟归南接过她脱下的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刚开完会,累死我了,过来放松一下。”
付枫晚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了,是某家上市公司的高管,但她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顶多三十岁出头。
她不结婚,不恋爱,身边总围绕着各种类型的男人。
她总说只要不结婚,就能永远漂亮。不过孟归南很务实地认为能让人永葆青春的秘诀只有一个,那就是大把的钞票。
“今天喝点红酒?”
付枫晚指了指和她一起来的朋友:“今天她请客,听她的。”
田敏珠眯着眼把孟归南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番,笑道:“确实很帅,怪不得付姐总把你挂在嘴边。”
孟归南眨了眨眼睛,回道:“付姐太夸张了,我哪儿值得她惦记。这脸再好看也比不上会所里青葱一样的年轻小男孩,叫几个过来?”
田敏珠的调侃被孟归南挡了回去,他觑了眼付枫晚的脸色,见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也没有对他的提议发表看法,又继续说道:“我去拿酒,您二位先聊着。”
在付枫晚提出包养他之前,孟归南曾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是朋友。
现在想来其实有些天真可笑,在菡雨楼,连接孟归南和客人之间的东西本该只有一样,真诚的友谊在他们这样简单的关系里没有立足之地。
但或许是付枫晚从来没有用过居高临下的眼神看过他,他那被人揉搓来揉搓去的自尊心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所以不免对付枫晚产生了很强烈的好感。
当然了,这不是两性关系里代表了暧昧含义的好感,只是对一个有涵养,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女士单纯的欣赏。
几天前,孟归南送付枫晚下楼,两人靠坐在她那辆白色的玛莎拉蒂车头上抽了一支烟,聊了一些关于婚姻的话题。
在孟归南问出那个庸俗的“为什么不选择和一个人共度余生?”问题后,付枫晚的笑声简直响彻整个安静的露天停车场。
“谁都别跟我来这套。”付枫晚指间的火光随着她身体的抖动摇来晃去,“人为什么要选择结婚呢?如果是为了爱情那谈恋爱就好了。只要愿意花钱,情绪价值,年轻鲜活的身体,我想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她转过头,看着孟归南,“人心是瞬息万变的。注定一地鸡毛的婚姻关系和永远保持新鲜的恋爱,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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