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被小区孩子们铺了一层薄薄的爆竹皮。
骆京书把小半张脸藏进围巾,伸手把骆京满的帽子顺便也给他戴上了。
大门口,一辆银灰色的大众停在对面,车顶上是已经看不出一丝绿的白色树冠,行道树被积雪包裹成了一棵圆球。
车里开了灯,昏黄色,光线萦绕着驾驶座陆约的脸,看起来雾蒙蒙的,不甚清晰。
骆京书弯腰叩响车窗,陆约下意识就想去开副驾驶的门,上车坐着聊。
但一转头,他看见了紧紧依偎着骆京书的小男孩。
陆约直接下了车。
有孩子在场,该说的不该说的最好都别说,陆约从大衣口袋里拿了一叠厚厚的红包,像一本中华大辞典。
他把最厚的那一个给了骆京书,其余的交给骆京满,“你和你妹妹,还有你妈妈和外婆的。”
骆京满抱着一叠红包,没见过这么厚的压岁钱,“我们都有?”
“嗯。”
“谢谢陆约哥哥,”骆京满兴高采烈地往回跑,“那我趁热乎,把红包给他们。”
骆京书回头看着骆京满那跑得越来越小的背影,小孩很少这么高兴过。
但要是知道陆约的最终目的是支开他,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高兴。
当着陆约的面,骆京书低头数起了钱。
他睫毛往雪地上垂着,鼻尖润亮,认真计较的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陆哥,你真大方。”他抬起头,笑嘻嘻的。
陆约把手摊开。
“什么?”骆京书疑惑。
“礼物。”陆约不客气道。
“没有。”骆京书把钱揣到大衣口袋,“但是……”
他小气极了,用手指在陆约的掌心写了一遍新年快乐,还问陆约“满意吗”。
“我看看你的手相。”骆京书暴露了少时的爱好,雪光明亮,不费力气就能看清陆约掌心纹路,陆约也任由他研究。
骆京书不停呼出温热的气体,他看得很认真,一边看,还一边用手指沿着纹路的走向描画。
“这是生命线,你的生命线有些曲折,差不多吧,我记得你以前都说不了话了。”
“这是事业线,你看,这里有分叉,”骆京书讶异,“真准,你以后要接手家里的事业。”
“这一条你知道是什么线吧,爱情线,你的爱情线没有我的生得好,你的歪歪扭扭的,不过很长,”骆京书碎碎念着,“但是没有分叉,这点很好,说明你和我虽然磕磕绊绊,但是可以白头到老。”
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围巾上,烘得湿热,骆京书感到不舒服,把围着脸的围巾往下拽至领口。
他的脸已经变得红扑扑了,像颗将熟未熟的桃子。
陆约视线压得很低,刚刚好挤进骆京书的唇齿当中。
在说什么。
快要听不见了。
不过几秒钟时间的走神,一抹微凉顺着无名指指尖一直绵延到了无名指的最后一节,平嵌了一圈海蓝宝石的铂金戒指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与陆约之前送给骆京书的戒指,大同小异。
陆约目光颤了颤。
骆京书演了半天,总算演完了,他知道自己在演戏方面挺有天赋的,可能不能逃过陆约的火眼金睛却是个未知数。
还好,陆约被自己的美色和胡说八道迷走了大半心窍,什么都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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