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楚召江不怎么对付,但也就一年见两三次,没到熟到朝夕相处的程度。
况且每回碰上不是在阴阳怪气的骂仗就是处心积虑地给对方挖坑,对彼此认知也就局限于表面上的“纨绔”“嚣张跋扈”,没什么内涵。
姬翊沉着脸咬了口酥饼。
今晚不让这厮输得满地乱爬,他就不姓姬!
楚召淮并未察觉姬翊的愤恨,看他消停了也松了口气,撩开帷幔往外看。
雪还没彻底下起来,仅仅是小年夜京城满街已熙来攘往,一派喧闹繁盛,令人目不暇接。
和临安全然不同。
楚召淮兴致勃勃看了一路,片刻后马车摇摇晃晃停下。
夜幕已至,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落,却不减众人盛画舫观湖景的好兴致。
明湖波纹如绫,画舫雕梁画栋。
船头悬挂两盏雕漆架的纱绢灯,晃悠悠破雪而来。
画舫多数是京中达官显贵消遣之所,姬翊明显是熟客,带着人轻车熟路上了一艘悬挂皇家旗号的舫。
楚召淮少说少错,默不作声跟着走。
姬翊和楚召江不对付,上回又吃了他一拳,想来不是热情请他来玩的。
楚召淮视线扫着周遭,心中思绪翻飞。
上回姬翊说“几个月前约好,小年夜去明湖玩”,若是真要吃酒赏景,为何要提前这么久约?
嚯,画舫上的食器用的都是金银?
果真奢靡。
画舫晃晃悠悠地动起来,朝着明湖中心而去。
楚召淮虽在江南水乡长大,却甚少坐过船或画舫。
本来刚上来兴致勃勃,但才行了一会他便觉得胃中翻江倒海,难受得要命。
姬翊在前方带路,顺着木阶往楼上走。
楚召淮眼前发晕,勉强踩了几层台阶,双膝一软往前一扑,差点把犬子的裤子给拽下来。
姬翊是个小古板,当即“嗷”一嗓子捂着腰带蹦起来,脸都红了:“你你你!你做什么?!”
楚召淮奄奄一息:“晕船。”
姬翊看他站都站不稳,不太像装的,犹豫再三只好不情不愿地上去扶他。
楚召淮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虚弱道:“多谢世子。”
姬翊愣了愣,不自在地移开视线,难得没吭声。
姬翊属于没什么心眼但又爱斗的人,他所能想到的绝佳报复方法也就是设个赌局把这厮的钱全都赢过来,让人输个倾家荡产。
如今朝廷禁博弈,小年夜后方可开放,所以他还苦等了几个月。
眼看着布局就要完成,世子燃起斗志。
输输输!
给我死!
很快两人到了顶楼门口,还未进去就听得里面一阵喧闹声。
姬翊一怔。
今夜同约此处的只有和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梁枋,那人是个温吞性子,成天只知道睡大觉,怎会这般大声说话?
姬翊蹙着眉走上前,雕花木门不怎么隔绝声音,里面嬉笑的声音随着风呼地灌来。
“画舫都动了,姬翊怎么还没到?不会还在家罚抄书吧哈哈哈哈。”
“十有八九是了,他那个蠢脑子,如果不是璟王殿下出面,根本不可能让他入国子监,和他同窗我都嫌丢人。”
“你不要命了!小心世子回去找爹哭诉,狠狠治你的罪。”
里面传来哄堂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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