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闹得太大,还牵扯到三皇子,刑部和大理寺已派人全城严查,不知会是何种结果。
纵马直接冲入王府中,姬恂翻身下马,一向稳如磐石的大掌在微微发着抖。
赵伯老泪纵横地迎上来:“王爷终于回来了!”
姬恂神情冷静至极,脚步却是前所未有的急促,冷声道:“他们怎么样?”
“并未受重伤。”赵伯赶忙说,“周患来得及时,他们只是受了些轻伤,就是周患如今伤得厉害,王妃正在为他包扎。”
姬恂的心仍然高高悬着。
一问一答的功夫,姬恂已快步冲入寝房中,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姬翊被炸得满脸黢黑,额角破了个口子,血痕滑落脸颊已干涸,眼泪流得比血多,哆哆嗦嗦道:“周患哥……不、不会有事吧?”
长随看他吓坏了,忙安抚他:“不会的,神医妙手回春,定能救回他。”
姬翊还是呆呆的,恰好瞧见姬恂过来,眼睛一眨,又是两行泪下来。
今日是他带楚召淮出去黄鹄阁这才导致出了事,姬恂一向对他严苛,许是会狠狠将他打一顿。
周患伤成那样,姬翊身上还残留着那狰狞的血,他前所未有地懊悔,巴不得爹扇他一巴掌,好让他心里舒坦些。
姬恂快步而来。
姬翊踉跄着站起来,准备迎接父爱的耳光。
忽然,一双手缓缓抚摸在他的额头上。
姬翊一愣,茫然看去。
姬恂仍是寻常处变不惊的模样,可却能感觉到抚摸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正在微微发着抖。
姬翊愣了愣:“爹?”
姬恂深深吐出一口气,失控只是刹那便收敛了:“没事就好。”
姬翊呆愣半晌,泪水在眼眶中打着圈的转,突然再也忍不住彻底将心中的慌乱爆发出来,呜咽着道:“爹!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带召淮去黄鹄阁,更不该和三皇子置气在那耽搁这么久的时间,对不起,爹……周患哥伤得好重,都是因为我。”
姬恂又抚摸了下姬翊的额头,语调轻缓沉稳,好似定海神针一般,让姬翊有了主心骨。
“哭吧,世子的眼泪比神仙灵药还要厉害,哭一哭就能时光倒流,重回半天前救回周患。”
姬翊:“……”
姬翊被这熟悉的刻薄怼得一噎,不敢再哭了。
安慰好姬翊,姬恂又快步走进寝房里。
周患正躺在软塌上,半张脸上全是血,手臂和后背也布满伤痕,好在他动作极快,抱着两人压低身体,否则离这么近肯定会被炸得血肉模糊。
楚召淮坐在一边,明明浑身是血,却沉着脸手臂极稳地为周患处理伤口,面上瞧不出丝毫的受惊和后怕。
“周患,和我说句话,别睡觉,”
周患“哦”了声,意识还清醒着,只是呼吸有些弱,倒是爱凑热闹:“我一直很想知道,王爷那晚到底有没有强迫王妃?”
楚召淮:“……”
让你说话,没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姬恂进来时,楚召淮刚好将伤口上了药包扎好,正要端着满是血的水往外送,一转身就瞧见站在门口的姬恂。
楚召淮微微一愣。
自从在黄鹄阁遇刺,周患重伤,姬翊懊恼自责,楚召淮却前所未有的沉稳,吩咐人将周患抬回马车上一边往回赶一边为他清理伤口中的脏污。
之后回府,扎针吊住周患的命,再接着飞快上药包扎,楚召淮好像不知道慌乱是什么,扎针时手纹丝不动。
耳朵似乎被那声惊天动地的爆炸给炸懵了,所有人说话声像是隔了好几道墙,闷闷得并不真切。
一切好像都没有真实感,宛如做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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