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潘什么都没说,那朱砂怎么会假定那支分化诱变剂是打进他体内的?
当然,也可能是他多想了,那只是个顺嘴的假设。毕竟如果朱砂真和诱变剂有关联,那她向自己提供陈岘投资实验的消息是为了什么,直接爆出幕后主使吗?
不怪宁予洲多心,回到基地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丛林会的谋害、潘的舛误、陈岘陈岫的阴私,原本熟识的人在一夜之间全然陌生。这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开始疑神疑鬼,他甚至怀疑今天在街上碰见的任何一个人都有问题,所有人都不正常。
思绪混乱又复杂,宁予洲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旁边昏迷的alpha身上。
看着那分外相似熟悉的五官,他脑中忽然滋生出了一个诡怪而荒谬的念头:或许昏迷的人是他自己。
或许这一切都是个梦,是他中了某种高级晶化植物的精神污染,被救援之后的遭遇都是幻觉,是为了击破他精神力防线的陷阱。
或许真正的他还被困在黑林区,晶化植物盘踞在四周,像环伺的狩猎者,缠绕绞紧了他的四肢和脖颈,正耐心等候着猎物的崩溃与死亡。
或许潘根本没被调回内舱,或许Z189的其他人还活着,或许真正的陈岫和陈岘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内舱等他回去。或许呢?
悬浮车驶过了中心广场,干灼的日光将宁予洲的眼睛刺得发痛,他透过车窗,看见了矗立在远处的纪念碑。
纪念碑下铺满洁白的花,一片片,一簇簇,随风飘曳着,和当初津渡口流浪女孩手里攥着的那束小花似乎是同一种。
可是宁予洲忽然想不起来了,那女孩儿当时塞给他的是真花还是仿制品。
是假的还是真的?
他到底是分不清还是不愿相信?
“这两个人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理?”
潘的声音扯回了宁予洲散乱的思绪,他像是从一团棉絮的状态被塞回进了身体里,针线缝好后又恢复了人形,喉头滚动,找回自己的声音。
“陈岫送去外舱津渡口。”宁予洲说,“跟Z347队联络一下,把人看紧,A级探测员该练什么他练什么。先在模拟仓练一个月,之后送进白沙区灰沼区实战,贡献级升不到5别回来。”
几句话安排完陈岫的下半辈子,宁予洲看向不省人事的alpha,考虑的时间明显多了几秒钟。
“这个我带回家,醒了再说。”
十几分钟后,两人终于回到住处。
在车上时,潘没来得及看清alpha的长相,下车时才随意地扫了一眼,这一眼就怔住了,他神色复杂地看向宁予洲:“……你失散在外的弟弟?”
宁予洲矢口否认:“不可能!我爸妈情比金坚,没生过别的儿子。”
潘一脸欲言又止又欲言,最后还是决定闭嘴。
公寓只住得下两个人,宁予洲将alpha安置进了潘昨晚住的房间。
潘:“那我呢?”
宁予洲:“出门右拐,商业区宾馆一晚六百。”潘:“……”
等到潘黑着脸走了,宁予洲检查了一遍alpha的身体情况。
在陈岘家地下室时光线太差没看清,宁予洲现在才发现alpha的状况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撩起衣服后,胳膊上是数十道被利器割破的狰狞豁口,胸口和背脊满是成片扎堆的淤青与红肿,后颈处的腺体也布满了针孔,除了脸以外,身上再没有一块好肉。
医院暂且去不了,宁予洲只能先联系了一位医生朋友,向其大致说明了情况。
等人上门期间,他用终端识别了一下alpha的个人信息。
[……池衍,性别男/未录入,年龄18岁,终端编号OU30201976……当前基地个人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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