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试试。”
池衍:“……为什么?”
宁予洲转头看他,不知所以:“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池衍低声问,“你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救他,收留他,帮他疗伤治病,给他终端接受课训,引导他共鸣精神力,甚至切断了一部分触梢嫁接给他,现在还陪他过生日。
在池衍的认知里,任何东西都需要等价交换。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他好,如果有,那一定是陷阱。并且包装越精致,陷阱就越危险。
在刚失去父母的那半年里,他被这类陷阱骗过很多次:被伪装成领养人的骗子讹走了所有抚恤金,被街边的低价维修工掉包走终端,被所谓包吃包住的黑店骗去打黑工……
好不容易逃出来,身上一分钱不剩,流落到垃圾处理厂翻垃圾,然后被管理人打了一顿。被丢进福利院,忍受院长的叱骂和虐打发泄,最后在暴乱中差点被烧死。
池衍已经吃够了教训,也学会了怎么识别规避陷阱,并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生存方式。
渐渐地日子开始变好,他靠着辗转打工攒了一笔贡献,不多不少,基本能够稳定生活。或许再过个几年,他就能在津渡口有一间自己的公寓,再也不用流离失所。
如今这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被陈岘陈岫,还有宁予洲。
对于始作俑者的陈家兄弟俩,池衍只恨不得剥其皮抽其筋,但对宁予洲,他不知道怎么办。
池衍从来没遇见过宁予洲这样的人。
随心,散漫,思维跳跃得莫名其妙,想一出是一出,有时候甚至气人,和外界令闻广誉的S级派遣员仿佛毫无关联。
但跟池衍印象里一些趾高气昂的内舱人也完全不一样,从始至终宁予洲都对他保持着好意,一种没由来的好意。
以往的经验全都没用了。
池衍判断不了这一切是否为某种陷阱,更看不出宁予洲有什么企图,是他S级的潜能有什么利用价值?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你怎么总是喜欢问为什么。”
宁予洲听见这话就头疼,他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想多了心累,有这功夫还不如睡觉。
他曲臂趴在桌上,枕着手臂侧头看向池衍,耐着仅有的一点性子说:“你就当我今天想吃蛋糕了,陪我吃一个,可以吧?”
周遭一片昏暗,只有蜡烛微弱的光亮倒映在宁予洲眼底,像跳动的火星。
池衍盯着宁予洲看了好一会儿。
其实他想问的并不只是这个。
但可能是几分钟,几十秒,又或者只是一毫秒,池衍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于是池衍看见宁予洲的眼睛微微弯了起来——他似乎满意了。
宁予洲很快收回了目光,把蛋糕往池衍面前推了推,催促道:“许个愿,然后吹蜡烛。”
池衍回过神,目光落回蜡烛上。
宁予洲等了会儿,问他:“许了什么愿?”
池衍冷漠道:“希望夏娃公司今晚爆炸。”
“……”宁予洲婉言提醒:“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池衍面无表情地看他,“那你问我干什么。”
宁予洲埋头在臂弯里,肩膀抖了一会儿,好半天才重新抬头。
“再许一个吧。”他语气很正经,但嘴角完全压不下去,“在心里再许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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