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多伦,一步步探查清Z189和诱变剂的真相。
这个过程太顺利,仿佛无形中有人织就了一条丝线,串起了全局。
宁予洲确实怀疑过朱砂,但后来朱砂的解释打消了他一部分的疑虑,又以朱心蕊降低了他的防备心。他怎么也没想到,朱心蕊每天分给他的糖里会加了料。
到底加了什么?宁予洲不清楚,但他现在身体上的特殊征象已经表明,这东西的效用与诱变剂脱不了关系。至于为什么要加这种东西?只能去当面问个明白。
陈岫临死前说的那个字也不是“杀”,而是朱砂的“砂”。…不,或许不止朱砂和护士,还有另外一个人。
辗转一天,到达生命之轴时又是深夜。天上全无月光,玻璃穹顶外只笼着一层沉重低垂的夜幕。
宁予洲与万夏来到实验室楼下时,再次收到了伊在水的通讯。
中心区发生的这两次凶杀终究还是漏了风,现在街区内挤满了群情激愤的内舱民众,他们被耽搁在了路上,需先维护秩序,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
警卫队已经确认了朱砂的位置,在信息素实验室的个人工作间内,坐标许久没动过。
宁予洲与万夏带着警卫破开门时,里面没开灯,一片漆黑。
朱砂正靠坐在沙发上,垂着头,盯着地面上散乱的资料和咖啡罐,仿佛没看见对着自己的数个黑洞洞的枪口。
直到宁予洲抬步,朝她走来,朱砂浑浊的眼睛才终于转动,望着站在门口的青年。
她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说:“对不起。”
宁予洲还未说话,忽然听见一声“嘀”的轻响,当即脸色一变。下一秒,悬在走廊天花板上的洒水喷头接二连三喷洒出血红的水雾,浓郁迷幻的曼陀罗信息素迅速扩散开来,将所有人的神智拉入无尽的旋涡。
大脑堕入一片黑暗前,宁予洲听见朱砂低声沙哑道:“…但心蕊在他手里,我没有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宁予洲再有意识时,鼻腔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烂熟的苹果味,令他不适地蹙眉。
他缓缓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平整洁白的天花板。清晨的阳光从玻璃透进来,在上面晕染出一片冷色调的树荫,微微晃动着,光线模糊,显得不太真实。
窗外隐约传来啁啾的鸟叫声,和树叶婆娑声汇在一起,像被吹动的风铃。
这下宁予洲知道自己还在做梦了,基地里哪儿来的鸟。
正准备重新闭上眼睛,旁边却响起一道清亮的嗓音:“早上好,宁。”
听见这个声音,宁予洲立刻清醒了。
尤加利就坐在床边,与他相隔一米不到的距离,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正在削苹果。
他手指白而骨感,拿刀削得很仔细,苹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断开后,坠落到掉在地上,像一堆锯齿边的铅笔削花。
椅子脚边已经堆了不少这样的削花。病房的地板上还散着许多完整的苹果,大多已经放烂了,表皮红黑发软,散发出一股浓稠甜腻的香气。
宁予洲想从床上起来,却发现手脚根本使不上力气,只有脖子勉强能动,一时脸色很差:“你都干了什么?”
“喂了一点能让你安心休息的药,你最近实在太辛苦了,需要好好睡一觉。”说到这儿,尤加利叹了口气,“伊在水和万夏他们怎么能放任你在外面乱来?真的很危险,看着就叫人担心。”
宁予洲盯着他,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这一切难道不是拜你所赐?”
尤加利动作一顿,温声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垫点儿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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