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家人关系不好,他也不喜欢家人,可每每面对孩子时又老有自己柔软的一面。
“十年前,顾澄秀被你们逼死。十年后,你们又来逼我,这些年,你们做父母的给过我什么?是,给了我生命,却又不对我负责。金钱,条件,我都有,可这一切是我自己拼来的。我出去从来都是和人说,我没有爸妈。”
他慢慢把桌上倾倒的杯子摆正,言辞缓慢,却又饱含情绪。
“我爸妈,是明知我哥哥有抑郁症还逼死他,还用压得喘不过气的学习环境扼杀孩子兴趣爱好的童年。你们这样的父母,我不要也罢。”
他父亲愣怔地看他。
顾谈隽仍在平静继续:“不要我这个儿子,那就不要吧。反正这个世界也从没人爱我,没有,从来都没有。”
他这个人从未相信过爱。也从不相信有人能给予什么真情给他。
五年前,他在旧金山过生,他多期盼父母可以送上一句祝福。他的母亲在新家庭与她的新丈夫在一起,他说:妈,今天我生日。
等了一整晚,没等到那个女人半句回应。
他父亲也在美国,过来找他,却因看到他在聚会直接掀了桌子。
他出去,飙车,在超跑上,在美国山区的道路上疾驰时想的又是什么?这个人生,他不活也就算了,他也想像哥哥一样死去算了,去看看他哥哥向往的世界又是什么。
他哥哥喜欢游戏,所以他才想去尝试,他才想看看顾澄秀喜欢的乌托邦到底长什么样,他打电玩,他打游戏,他堕落,他哥哥余生最后一个愿望就是远赴国外完成那个他爱的游戏项目。
他也想,完成哥哥的愿望。
可他心里有道梗,他不愿碰,也不敢碰,那道梗就像刺一样深埋在他心里。那年他出了车祸,他有幽闭恐惧症,那全是因为当年他哥哥的死。在密闭的车厢空间里,他回忆起曾经,他想到哥哥,他嘴唇发白浑身发抖。
他想,这个世界,从没有人真正爱过他。
提及曾经,顾谈隽的态度万分决绝:“我曾经能去一次旧金山,现在也能去。大不了断绝关系,我再不回来。”
说完这句他就出去了,他父亲在后边恨铁不成钢地喊他名字,叫不动。
街头边的酒馆。
庾乐音几个收到消息就赶紧过去了,难得一见,顾谈隽一个人坐桌边喝酒,袖口挽着,少了几分往日贵公子光风霁月的模样,鲜少看他这样的。
他们过去拉开椅子问:“咋了这是。”
顾谈隽说:“跟我爸妈吵架了。”
庾乐音想说他爸妈不是早离婚了,怎么还一起吵架的,但想想,大概率是跟他爸。顾谈隽这段时间跟他爸关系一直不好。
他父亲有点大男子主义,以前上学时候就这样了,喜欢给他列出条条框框,要他按要求办事,可能天底父母都这样,但因为原来顾澄秀的事,顾谈隽对他爸妈的怨恨不是一星半点,深压的矛盾自然多。
“你手机呢?”
“早上吵的,那会儿摔烂了。”
“那你用谁的手机给我们打电话?”
“公司。”
“得。那你就不怕有什么消息漏接啊,你这大忙人。”
“无所谓了。”
想到什么,脑海里闪过一个人,他又说:“也不会吧。”
温知予也忙。现在好像去了外省玩,大抵,也不会有多重要的消息,顶多就是说几句早晚安的,也并不着急回。
“所以,刚刚在群里看到消息了,你真准备回旧金山一段时间啊?过去那边办公也行,就当眼不见为净,不看这些,可你要清楚,你现在不是孑然一身,你老这样做决定,那个姑娘呢?”
那其实是顾谈隽跟他爸说的气话,他也经常飞国外,这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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