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船舱之内。
云徕的额发已经被他因身体煎熬而冒出的汗水浸湿, 眼尾一点红痣也染了汗珠, 红得娇娇怯怯。
赵聿拂过他的头发, 看清了他的脸。
他抱着人坐下, 额头抵着对方的,低声询问:“云徕,我最后问你一次……要莫问还是谁?”
那人眼眶红着,眼睫上挂着水珠,不知是汗还是泪。
仰着头,吐息带着冰魄散的味道,是奇异的冰冷与灼热。
他答:“要你……”
赵聿捧起他的脸,声音哑得可怕:“我是谁?”
云徕脸侧了侧,蹭在他手心。感受着熟悉的触碰,他舒服地喟叹,喃喃,“……赵聿。”
云徕知道他是谁。
云徕唤的是他的名字。
但是……
夜风吹动他的发,吹醒了他的理智。
赵聿手指兀地收紧,在云徕下颌处留下一道红痕。他咬着牙,打量怀中这个人。
脑海里的认知并未叫他欢喜,只叫他更为酸苦。
“云徕,我心悦你……可你对我并没有……”赵聿眼眶悄悄地红了,“我们不能这样。我该找莫问……云徕,你需要的不是我,是你为之破道的那人……”
云徕的识海已经变成粉红的一片花海,翻滚着,汹涌的。他听不明白赵聿的话。他只听见了熟悉的破道二字。
他紧蹙着眉头,手指顺着心意,像过去三次一样,熟练地抚到了赵聿脖颈处,内心满足地喟叹。
嘴里问着:“破道……?”
赵聿与他靠得极近,两人说话之时呼吸交缠。心悦之人躺在自己怀里,赵聿并不是圣贤,他可以趁着现在,趁着云徕不甚清醒,对他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但他将人抱进怀里时,退缩了。
赵聿对外总是可靠稳重的模样。他做事思虑许多,鲜少出错。面对自己对云徕的感觉,自己今后应该怎么做,他也像处理其他所有事一样,耐心地、认真地思索。
他按照过往许多年的经验分析了所有,最后得出结论。
他该怎么做,他可能得到什么。
但情之一字是最经不得分析的。他想得好好的,他要对云徕好,好到云徕忘了那个人。
他也想过,要隔开云徕与那人的接触,让云徕只看得见自己。
但想了那样多。
他做出来的却是,匆匆对云徕剖白自己的心意,压不住住在唇齿间的喜欢。
正如方才。
他被云徕冷淡的态度拒绝,他想着今后便那样吧。他被拒了,今后便乖乖用着徒弟的身份陪伴云徕左右。
当云徕心魔发作需要他靠近时,他忍着心痛想找莫问来帮。但他嘴上这样说,心里这样想,却不愿动作。
当云徕要他靠近时,他便靠近了。他想……就像过去两次一样吧,他抱着云徕,与之亲密接触,帮他熬过心魔。
可真要动手之时,他又犹豫了。
赵聿好恨现在犹犹豫豫的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
半晌,他咬着牙,问:“云徕……找那个人……找莫问来,可好?”
“不好!”
这次心魔来得比以往都凶猛,手指碰触赵聿带来的一点满足实在太浅了,云徕仰着头,双颊粉得可怕,“只要你……赵聿,只要你。”
【只有你……】
【赵聿,只有你。】
像两种仙乐合奏似的,一前一后地响在赵聿耳侧、识海。意欲退缩的意识忽地完全破碎了,碎成风似的残渣飘到身体每一处,被占有、吞噬欲望吞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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