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到无法用言语形容。
呼吸不受控地变得急促,眼尾慢慢泛红。
他想推开赵聿,但手却像是没了骨头,软绵绵的,抬也抬不起来。
情急之下,他只好随口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冷静冷静。
“……方才为何松开我的手?”
“唔?”赵聿含糊地回,“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被戚白雨看见,所以……”
听到这话,云徕瞬间忘了开口的目的,皱着眉很认真地回答:“戚白雨一靠近院门,我便知晓。”
那时他与赵聿聊着外出观海上落日,忽感有修士靠近,神识铺开确定了对方身份后,他便顺手给人开了门。
做这件事时,他从未想过自己与赵聿手牵手的事被戚白雨看见后会怎么样。
甚至当赵聿主动松开之后,他很意外,又有点……不开心。便想也没想地伸手去抓了赵聿的衣袖。
嗯……
他暂时只敢、不,只是那时恰好抓到的是衣袖而不是手。
“牵……”他含混省去一个字,“不必隐藏。”
“我们的关系,也无需藏着。”
赵聿和云徕相处时日最久,他最是明了云徕从不会花言巧语,甚至对方都很少说话,也很少直白地表露情感。
可正是因为这样,云徕简单几句话才那么动听。
叫他本就软成一团的心瞬间化成了水。
赵聿收紧怀抱,沉默了许久,久到云徕努力想出新话题吸引他注意力之时,他才放弃般地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了隐藏在他内心最深处的话:
“师尊……我怕。很怕。”
这么好的师尊,这么好的云徕……
被传言从未算错的镜湖算出会因与他的情而魂飞魄散。
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有关未来的迷茫全在此时此刻爆发。他甚至极端地想着,若他现在就死了,云徕是不是就不会走向那个可怕的结局?
许是心思太过杂乱,他忽然想起那册说他最终会弑师的话本。
为何,岳虹竹说他会害死云徕,而一本不知从哪冒出的话本也说云徕会因他而死?
纵在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心意时,他也不愿、不会伤师尊分毫。
更何况是现在。
他一句接一句地唤着:“师尊……”
好像在寻求什么。
云徕从未像今日一样恨自己笨嘴拙舌。他想说别怕,又觉简单几个字太过轻飘飘。
但再让他说些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急得面上全无往日清冷,鼻尖都冒出了汗。直到再次听见赵聿唤他,那声音里夹杂的浓浓悲伤之意叫他不敢再七想八想,什么也不思考了,直直应了:“我在。”
他紧紧回抱着赵聿,掌心与对方微颤的肩头贴合。
“我在。”
他声音也变得有些哑,“赵聿,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想……”
他艰难地扭动脖颈,终于和赵聿对上视线,却猛然发现对方眼眶已红透了,心顿时像被千刀给剐了万下。
赵聿慌忙侧头不愿让他见到自己这幅样子。
云徕没有勉强他,只定定地看了他侧脸一会儿,才缓声道:
“赵聿,没有你,我才会寻死路。”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原是想着,将事情安排妥当便闭死关。闭破道的死关。”
“你……!”
赵聿正过头,面上全是惊诧和懊悔。
原来云徕心里有过这样的想法……做出那样的决定,师尊一定很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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