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很好,中午准时。”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令李政清如闻仙乐。
他就知道,他做对了!
李政清忘不了早上的事——当他踏着晨露走进迟总的病房,正欲开口的时候,坐在床上的迟总冲他比了一个「嘘」的动作。他示意他别做声,同时目光往左看,看向脸埋在被子里睡得沉沉的青年,眼神温柔。
李政清在迟晏身边呆了那么久,早习惯他用温和伪饰自己,然而那一刻,在迟晏的神色里他看不到半分阴翳,那是发自内心的温柔,像巨龙守护自己的宝藏——他们迟总,也会有在意的人?
李政清看向缩在被窝里的青年,才发现他们曾经见过几面。
他似乎叫……应煦?
“应煦!”教室里人流渐渐散去,谌致远一把抓住应煦的肩膀,把他往怀里带,“你小子要往哪儿去?你才出了车祸,你就不能消停点么?!走,食堂吃饭去,一会儿给我看看你的伤,除了脸上,别的地方还有么?知道你不爱擦药,但是我们学表演的,脸上的伤可轻忽不得,这张脸可是你吃饭的本钱呢。”
谌致远跟个老母鸡似的絮叨个不停,他把应煦夹在胳膊底下,好似夹了个娃娃。应煦个头也不算矮,却不及他高大,此时被他委委屈屈地压着,不免皱眉。
“好了,致远,今天我不去食堂吃饭,回头再跟你说。”应煦说着,拉开谌致远的手,“我今天中午有约,得赶时间。”
“哟,有情况啊。”谌致远促狭地看他,挤了挤眼睛,“男的女的?我们学校的还是校外的?”
应煦见不得他这副表情,一个巴掌呼过去,盖住他的脸:“是朋友,朋友,你别多想!”
谌致远的脸部肌肉在他的掌心里动啊动的,嘴巴仍不安分:“我没多想,倒觉得你可以多想一想,平时我们兄弟要约你多难啊,你这会儿钱都顾不上挣,着急忙慌要去见人家,不是搞特殊么?”
应煦被他呼出的热气蒸得手掌烫红,他的心口也像被炭火炙着一般,顿时缩回手:“我不和你说了,回头请你喝奶茶!”
谌致远见他步履匆匆,还在后面高声喊着:“封口费呀?一杯奶茶可不够!”
可以。
很好。
奶茶也没了。
应煦咬牙切齿,脸红得更厉害了。
他赶紧走出校门,就见李政清已经在等他了。
“应先生。”
行吧,他还是这么客气。
应煦已经懒得纠正他了,冲他点头示意,上了车。
车子启动,正从学校里走出来的几个学生都伸长了脖子。不知是谁撞了黄海洋一下,急道:“洋哥,你看,应煦那家伙又换男人了!”
黄海洋才来上学,他两边脸颊鼓得像馒头,一只脚一跛一跛,被人问起,就臭着脸说自己是摔的。这话难以取信他人,毕竟他的鼻梁都没事,没道理摔伤两边脸颊,只是大家都清楚他脾气大,不好八卦他。
没想到黄海洋经这一「摔」,竟像变了个人似的。看着应煦坐上豪车,他也不羡慕了,整个人冷漠颓丧,只道:“不要再招惹他,代价你们承受不起。”
三天了,他的脸还是痛得厉害,那是他爱嚼别人舌根的惩罚——修理他的人是这么说的。黄海洋只是想起那个阴暗潮湿的巷子,想起那两个魁梧高大的男人,就觉得一阵胆寒,伤腿神经性地抽痛。那个人还联系他,要他再给他做事,可他从来没告诉过他,还有人护着应煦,为应煦撑腰,甚至雇人来揍他!
那个人听了他的控诉,陷入沉默。
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恨恨的声音:“魏连霄,魏连霄!你竟然铁了心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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