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爷爷在弄什么晚饭。
“哎哟!不行不行,我得马上去给祖宗们上炷香告诉他们你出息了!哎呀,咱们老韩家总算要出一个大学生了!你一会儿也来拜拜祖宗。”老头话刚说完,当即放下热锅,以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灵活和速度拐到神台下掏出几炷香,又跑回厨房,借炉子上的明火点燃了香。
韩家所住的这栋已被列为历史文物的三层小骑楼,实际上是前几代的祖先留下来的财产。韩拾一在七岁时离开福利院,跟随韩爷爷回到这栋骑楼,一住便是十年。骑楼上楼下廊,一楼不住人,门外的走廊供行人遮阳躲雨,尽头的一间小房间特意空出来摆了个小祭堂,专门供奉韩家历代祖先,而韩爷爷睡二楼的房间,韩拾一独自睡三楼。
韩拾一趁爷爷进祭堂里拜祭,钻进厨房把老人家炒焦的饭倒掉,自己又重新炒了一份。
“臭小子,来跪拜祖宗!”老人的声音从祭堂里传出。
“不急,反正祖宗们也不会回来和我们一起吃。”
韩拾一说的是实话,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韩家那些牌位里的祖宗,祖宗们在天有灵是最好的,要是在天不灵,那韩拾一也希望他们好好入轮回道。
“你说什么废话,快掌嘴!祖宗就在天上,随时都盯着你!”
韩拾一笑了笑,低头摆筷子:“我不信,除非他现在就来敲我家的门。”
不知是自己手松了还是怎样,明明他摆了一双筷子在桌面,偏偏有一根落了地。
韩拾一刚想蹲下去捡,家里的门便“哐哐”地被人敲响了。
莫不是他真的一语成谶?
韩拾一自觉有些怪异,他皱着眉走到门口,朝外问道:“谁?”
“小韩,我是隔壁钱坤,我妈让我给你送点吃的。”门外人应道。
哪有什么祖宗,韩拾一松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钱坤站在门外,递给他一筐南瓜饼,别扭地开口说:“多亏你前段时间给我补习,没想到你居然还押对作文题了,真是看不出来啊!那什么……到时候要是填报志愿什么的跟我通通气呗?我怕我乱填……哦对了!明晚毕业晚会你和我一起去吧,你也别老一个人待在家里,要多出去社交社交知道没——”
钱坤一旦说起话来便滔滔不绝,韩拾一接过南瓜饼,打断了他的话:“嗯,我知道了。”
钱坤终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干笑了两声掩饰尴尬:“行,那先走了,明晚啊,明晚一起去聚会。”
韩拾一弯着嘴角目送这位热情的邻居,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与邻居友好相处,也是韩拾一近几年才学会的一门生存技能。
正当他转身回屋时,马路对面突然闪现了一个黑色人影。
那人身形高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对面,他身穿着与季节完全相反的黑衣长袍,兜帽裹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极佳的下颌。其衣物污渍遍布,破烂不堪,身上数不清多少处断裂的布屑在风中飘摇。
明明是夏日最盛的日落余晖披洒在他的身上,却不见一丝温暖,反而更显得他形单影只,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师……师……师……师师父?”
无人知晓,街道对面那位刚从无妄海底受刑回来的死神大人,在看见韩拾一的脸后,震惊得根本迈不开腿,。银沥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态,在韩拾一发现自己之前,他果断将自己的面容隐藏在兜帽之下,遮住了自己那双滚烫的眼睛 。
是不敢相信?还是无法面对?他一时不确定……
听见对方的声音时,韩拾一心脏蓦然一沉,恰好这时屋里传出韩爷爷的声音,问他在干什么,韩拾一分了神。
不知怎么的,韩拾一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他单手撑着门框,晃了晃脑袋才答道:“……爷爷,门口来了个乞丐,还是个结巴。”
“什么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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