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玉书便将小豆丁从池砾怀中接过来,若无其事道:“都说了是送给嫂嫂的,嫂嫂都没说话呢,庄兄不要自作多情。”
庄子叔的眼睛都瞪圆了,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冯秀娥,冯秀娥别开头。
她只知道这一家子都得吃饭。
看着各干各的,完全不搭理他的一干人,庄子叔气的脱鞋上炕,背转身不去看他们。
小豆丁爬到谭玉书怀里,张着大嘴啃了他一脸口水,气的池砾又把他拎回来。谭玉书拆了一盒糕饼放在他嘴里,这小子终于老实了,跑到他娘怀里啃饼。
谭玉书若无其事的对冯秀娥道:“嫂嫂做饭吧,我们都饿了。”
“哎。”冯秀娥抹了抹眼泪,道了个万福,去外屋起锅做饭。
庄子叔家冷的像冰窖,池砾不是不能吃苦的人,但在暖气遍铺的现代,冻还是没受过的,不禁冷的瑟瑟发抖。
谭玉书想要将狐裘解下披到他身上,被池砾黑着脸拒绝了,太丢脸了,绝不!
谭玉书便往他那靠了靠,将他的手抓在怀里。
池砾:……
僵硬的打量着周围的状况,庄家简直穷的不可思议。
事实上在古代,身为一个举人,他本不应该这么穷的,但庄子叔用谭玉书的话来形容,就是比较“耿介”。
当年他落选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声讨宋茗的文章,对,当年宋茗是主考官。
写完了右相那边还是捧他的,但他随即因为某事长篇大论的骂了右相那边一个人,而因为他文名在外,造成的影响相当恶劣,于是一下子当权的两波都得罪了,下场可想而知。
谭玉书和宋茗交好,自然惹怒这头倔驴了。池砾看向谭玉书,对付这样油盐不进的人,他还有什么办法化解?
谭玉书高声对着外屋道:“嫂嫂,把猪油榨一下。”
“哎!”
冯秀娥将锅烧热,肥肉切成片扔到锅里榨油,没一会霸道的香气就直往人鼻子里钻,小豆丁刚啃完一块糕点,口水又哗啦啦的流下来。
庄子叔本来肚子就没装什么东西,心里想硬气些,但口水可不听他的话,越咽越多。
谭玉书又道:“嫂嫂记得放盐。”
“哎。”
随着一声“滋啦”,庄子叔甚至能想到油花炸着泡泡爆裂的样子,那诱人的声音,好像成了一种可怕的煎熬。
谭玉书又道:“嫂嫂……”
“够了!”庄子叔终于忍不住了,赤着脚跳下炕。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你已违背当年誓愿,又何必惺惺作态,来我寒门搅扰!”
谭玉书抬起头,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庄子叔满眼愤怒,谭玉书的眼睛却漆黑一片。
那一双眼眸带着不详的意味,竟生生的让庄子叔一滞。
随即谭玉书避开他的眼睛,低下头,自嘲一笑:“庄兄,我能怎么办呢,我在青州待了五年,若还在武将任上,接下来就会被调到其它地方再待个几年,这次可能连边关都不是,待在一个闲任上望京等死。五年复五年,我能有几个五年呢?庄兄,我寒窗苦读,便只为了老死边关吗?”
“那你也不能……”
倏然间,庄子叔停住了。
两颗大大的眼泪顺着谭玉书的眼睫滴落,它们落下的如此迅捷干脆,如果不注意去看甚至无法捕捉。
谭玉书将脸扭过去不看他,声音淡淡道:“世道如此,非我之罪。”
庄子叔沉默了,这两滴泪让他无法自控的想起第一次见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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