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相信是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力在逐渐下降,不算什么。
毕竟身体的原主人早就死了。
馥橙想明白这一点,便放心地继续抱着新的果茶喝起来,一边缓解那种不适,一边神态慵懒地道:
“我不生气。”
只是有机会的话,会帮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给pua普信太子几个大耳刮子罢了。
春喜以为他心里难过强颜欢笑,一时心酸至极。
内疚一层一层如潮水般漫了上来,几乎要淹没她……
她看着少年的脸,有一瞬间几乎想放弃自己的私欲,不再昧着良心为太子说好话了。
可当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又止不住地想到了自己初见公子的场景……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说是一眼万年也不为过。
她这一生为奴为婢,没过过多少快活日子,好不容易遇见馥橙,有了牵念的人,她不想放弃……
闭了闭眼,春喜按下了那种愧疚。
她回忆了一番太子教过她的话,温柔地道:“公子,奴婢知道您心里委屈,可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奴婢斗胆说一句,太子爷那……虽然此前说是要送您去俞相府上,有些过了,可如今朝中局势如此紧张,太子爷亦是如履薄冰,想来是没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不过缓兵之计。
怎么说您和太子爷也是一块长大的,情分不比寻常,哪里就那么容易散了。
只要太子心中有您,往后的日子怎么都不会差。公子只管放宽心,别跟自己身子过不去。”
这一番话也算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全程没有一句停顿,想来事先准备了很久。
馥橙懒洋洋地听完,停下了喝茶的动作,撩起眼皮看向春喜。
他神色很是平静,甚至非常孩子气地歪了下头,慢吞吞地问:
“你的意思是,太子是逼不得已,才想把我送给俞寒洲,暖床的?”
春喜十指颤颤,垂头不语。
“等他除掉俞寒洲,心中还有我,就会心无芥蒂地接我回来?哪怕我可能被俞寒洲睡了?”
软绵绵又沙哑的话很轻,听不出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却让春喜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僵着脖子一动不动。
她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锤了一拳似的,疼得慌,好一会儿才笑道:
“公子,只是送去俞相府上住着罢了,俞相一向不沾情爱,如何会那般待您?”
馥橙不吭声。
他不喜欢跟睁眼说瞎话的人聊天。
春喜只好转移话题道:“您瞧这画舫布置,处处用心,光说这黄花梨木榻,就最是养人,太子爷如此惦记着您,怎会让您受苦?”
不让受苦,却要把病重的青梅竹马送给死对头玩弄以骗取情报?
一国太子沦落到用这种下作手段?
馥橙无声地摇了下头,安静地想了想,才仰头靠在枕上,侧头去打量春喜。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自己的丫鬟,也是第一次尝试对着身边的人使用占心术。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