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本能地保护自己, 这是并不受控制的。
而当俞寒洲适当地远离,给馥橙单独的空间自我疏解,他又会很快地重新接纳俞寒洲的亲近。
馥橙身上的病有多种,这只是其中一种,却也是最为影响他和别人相处来往的,也是最难发现的,恐怕连馥橙自己都不清楚这是一种病,他只会以为是自己负了俞寒洲,自己没有心。
实际上,世人对这样的病情,多有误解和偏见。因为它很不明显,乍一看跟喜新厌旧的普通男女没什么区别。
俞寒洲若不是清楚馥橙除了自己,谁都不愿意靠近也从来不要求出门,恐怕还不会这么快发现。
只如今,既已明了彼此的心结是怎么一回事,那么,俞寒洲便有无尽的耐心,来帮助馥橙走出自己的壳。
最难的,其实是最初的等待。
像俞寒洲这样的男人,权倾天下,说一不二,馥橙退缩,行事强硬的俞寒洲自然是步步紧逼。
不过,爱本就是一种包容和妥协。
如同俞寒洲此时静坐于此,等待馥橙完全解除防备,自愿走出来。
馥橙不知这一切,他在漫天升起的花灯中,期待又有些雀跃地仰头看着,轻声道:“很温暖。都是你做的么?”
“嗯。”俞寒洲颇为自得地扬了扬眉,道,“橙橙可不知道,本相少年时手做的花灯,天下千金难求。”
馥橙闻言下意识瞪了一眼男人,道:“你学做花灯做什么,你还拿去送给谁?”
这一听就是有点醋,俞寒洲更为愉悦,手上却更为喜欢地抱着人轻摇轻哄。
“这天下还没人能受本相送的花灯,除了橙橙。”
“当年做灯,其实是为慈安堂夜不能寐的小娃娃做的,他们很好哄,一盏灯挂在屋里,便能听话地乖乖住下来,不再闹着要跑。瘟疫盛行的时期,唯有紧闭的慈安堂能给他们庇护,那群孩子如今也大都进了金吾卫练武。”
“至于说千金难求。原是瘟疫过后有人偶然得了那其中一盏灯,献给了陛下。陛下以为此花灯样式闻所未闻,做工更是远胜宫中匠人,便派了人大肆去寻,京中权贵便也趋之若鹜,追捧起来,纷纷重金求之。”
“噢,那最后也没人知道其实是你做的?”馥橙好奇。
“嗯。”俞寒洲笑了笑,眉眼间难得带了些促狭,“本相整日在陛下跟前晃悠办事,偏偏他老人家就找不着,你说好玩不好玩?”
“你怎么还敢骗皇帝,小心砍你头。”馥橙蹙起眉。
俞寒洲却是漫不经心,抱着人晃了晃。
“本相做得最多的,便是欺君了。”
当朝宰相对老皇帝有几分敬意,这恐怕也就俞寒洲那几个心腹清楚。
或许少年时的俞寒洲对老皇帝是抱有期待的,可惜后来,老皇帝的命是俞寒洲续的,江山是俞寒洲去打下来的,政务是俞寒洲解决的,叛乱是俞寒洲镇压的,连最基础的奏折都是俞寒洲批的。
再多的忠心都要磨光了,如今俞寒洲依旧守着这江山,让老皇帝继续做着长生的美梦,已经是鞠躬尽瘁,仁至义尽。
他不反,不过是念着当初对小被子妖说的话。
念着年少时、跪在雪地里不屈的初心。
“橙橙。”俞寒洲低头看向馥橙,抬手轻轻抚了抚少年的脸颊,“你知道本相为何迟迟不反么?”
馥橙闻言惊了惊,手指止不住捏紧了男人的衣袖。
对于俞寒洲的过往,馥橙是有一定了解的,俞寒洲的功绩、对天下的付出。
他也知道,但是,为什么俞寒洲不造反当皇帝……馥橙还真没想过。
他之前以为俞寒洲只是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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