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橙杀他并没有压力,只是到底曾经生长在红旗之下,他需要更多的勇气。
“你放心,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一点也不害怕。”馥橙抿出一个笑,“以前太子送过簪子,应该是十五岁的时候,他一直留着,但是那个后来被我摔了,他很执着于这一点。”
如果不是因为簪子特殊,馥橙宁可拿条鞭子来抽人。
俞寒洲自然知道早点摆脱转世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无论如何都于心不忍。
舍不得馥橙害怕,舍不得馥橙手上染血。
“扎一下人渣罢了,反正也没要求我杀他。”馥橙只得这么安慰俞寒洲。
他挣脱了俞寒洲的手,看向昏迷不醒的太子。
体内的转世又怒吼了几声,逼着馥橙往脖颈正中间扎下去。
馥橙抿紧薄薄的唇,手上角度偏了一下,猛地用力往下一掼!
身侧的俞寒洲只听见一声极为细微的裂帛声,不远处的太子就已经被金钗扎穿了锁骨!
馥橙咬牙将钗子,那地方瞬间血流如注。
只他并没有停下,又攥着钗子往下掼,一连在锁骨、肩膀上扎了十来个血洞,硬生生把太子活活痛醒了过来,才脱力地丢了金钗,往后一倒。
俞寒洲眼疾手快地护住他,将他搂到怀里,不停地抚着背,哑声安慰。
“没事没事,橙橙不怕……”
馥橙忙摇头,小声道:“看看有没有用先。”
他不可能亲手杀人,只得悄悄改了角度往边上扎,但转世分明要求扎穿脖子,馥橙根本没法确定能蒙混过去。
他脊骨颤抖得厉害,靠在俞寒洲怀里,看着榻上呻吟不断的太子。
那几下扎得深可见骨,即便是深度昏迷都活活扎醒了,馥橙感觉应该能算数。
他屏息等着,过了好一会儿,太子才回光返照一般,慢慢睁了眼,朝他看过来……
几乎是在目光对上的一瞬间,馥橙只觉得体内升起一股不受控制的冲动,扬手便扇了对方一巴掌,将人打得吐了口血。
手掌震得发疼,馥橙被俞寒洲握住了手,双睫颤动得厉害。
他安静地看着偏过头的太子再次转回来,接着,缓缓朝他张了张口,似乎是要说话。
馥橙厌恶地避开那近乎痴迷的目光,又碍于转世的叫嚣,再次转了回去。
床上的人似乎已经要失去意识了,被扎得满床是血,都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甚至也没有任何痛苦的表现。
他的嘴巴蠕动了几下,无声地唤了一句馥橙。
馥橙只觉得心口烫得不行,像是被热泪淌过,极为难受。
但他依旧忍了下来,他早就知道转世会流泪,并不意外。
甚至馥橙觉得,太子下一句大概率就是临死前的悔改了……毕竟再怎么有病,到了这个地步,也该有点自知之明。
然而,床上的太子挣扎了片刻,居然真的开口,吐出了两个字……
“救,我。”
馥橙:“……”
真是太抱歉了,他不仅救不了他,体内的转世还再次发疯要立刻杀了他……
“让刑部来可以吗?”馥橙艰难地按了按抽痛的心口,无力道,“你知道我是从哪来的,他就算要死,也不能是我杀,我跟他没有死仇。本朝并非没有相应的律法,俞寒洲帮你杀了一个,已经是破例了,交给刑部吧。”
馥橙按住了俞寒洲的手,摇摇头。
体内许久都没有传来回应,只是凄厉的吼声慢慢消失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中终于响起了一道沙哑的少年声音。
【我不逼你。跟他母亲一个死法。立刻,马上,把药给我,我要亲眼看着他死!】
俞寒洲朝暗处的金吾卫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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