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到,他好像很紧张。
明明已经快要入冬,又是深夜,他的额头却浮着一层细密的汗。进入电梯之后,他只放下了女士皮箱,并没有松开行李箱,抓着行李箱手柄的手反而愈发用力,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还在无意识的摩挲着。
嘴唇有些干,他也一直在舔嘴唇,甚至在咬嘴唇上的干皮,呼吸的频率微乱,眼神还几次透过电梯门的倒影确认自己领带的位置。
他不像是进酒店,反而像是去面试一样。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二十分,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去面试吧?
“叮!”
电梯到站,门也应声而开。
本来就是陌生人,也没必要多打招呼。
我先往前走了一步,但是他不知是不是过于紧张了,他猛一用力提着皮箱,脚却被自己的行李箱拌了一下,身体突然前倾,手也一松,眼看着就要摔倒。
我赶紧放开自己已经稳在地上的箱子,一手去扶他,另一手去接他的皮箱。
好沉。
人沉,箱子更沉。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和他撞在一起,手上刚才拿着的散物——也就是房卡脱手掉在了地上。
“抱歉抱歉!”他赶紧站直,一边慌忙道歉,一边低下身帮我捡东西。
可意外就是这样一串接着一串,那个女士皮箱在他手上突然一松,应该我刚才帮他扶了一下之后,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用力。
就这样皮箱摔在我的房卡上,没上锁的皮箱就这样摔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入眼的就是一堆女式的衣服,包括内衣,还有不少化妆用品、护肤品,乱七八糟的配饰和各式各样的卡——甚至好像隐约还能看到情趣用品,好像还摔裂开了。
我赶紧把自己的眼睛移开。
……虽然按照社交礼仪我应该帮他一起捡,但这些东西实在不好让我一个外人动手。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东西叮叮哐哐掉落一地的声音很散乱,但是有一个坠落音好像格外的小,也格外的慢。
他窘迫极了,脸红得不行。
我懂,我太懂这种感觉了。
如果是平时,我肯定默默走开。
但是现在我的房卡就压在下面啊!
他也马上get到了这一点,赶紧从最底下翻出属于我的东西,交给了我,“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您赶紧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处理就好。”
这种语气就差没直说,求求你赶紧走。
我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拿着房卡去看上面写的房号。
1406。
这里离电梯倒是不远,右拐马上就到了。
总算是能够好好休息了一下了。
我随便拿清水洗了把脸,就瘫倒在了床上。
好眠了几个小时,第二天我却没能睡到自然醒,而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强行叫醒的。
我这个起床气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我昨晚三点多才睡,现在——我看了下表,才七点不到。
客房服务?
不会,我可是在门口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不管是谁,一会儿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就要发脾气了!
我揉了揉眼睛,即使很困也没忘记顺手拿了块白色毛巾耷拉在头顶,充当兜帽的效果。
“谁啊?”我语气不善的拉开保险,低气压上散发开来,一抬头——
额……这个圆圆的肚子,圆圆的小帽子,土黄色的上衣和一道杠的胡子。
目暮警部?
一大早敲我的门做什么?
“我是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的目暮。”他一边说着一笔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您所在的楼层刚刚发生了一件命案,现在需要您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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