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重新把比水流的目的在心中过了一遍——想要所有人站在同一条线上,那么除却让所有人都推进一步以外,也可以让前进过的人后退一步。
或者说,是强行拉着所有的“进化者”来退化。
栉名安娜脑中的线索一下子串联通畅了起来。
将所有的力量收回,自然也会包括尊的力量、吠舞罗的氏族力量。这种行为本质上来说是要从所有的能力者身上夺走他们已经获得的超人的能力,自然会受到很大的阻力,这样的目的自然也就不能轻易宣之于口。
但是栉名安娜不一样,她所在意的是以尊为核心的吠舞罗,红色是最漂亮的颜色,但是要是尊的红色才好看。
如果没有了尊只留下一把红色的巨剑,哪怕新的第三王权者会在吠舞罗中产生,但是没有尊的核心,吠舞罗的向心力也是必然会散的。
栉名安娜不想要力量,她想要现在的尊和吠舞罗。
所以将所有的超能力剥夺,这件事对于安娜来说,是一件好事。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代替所有人做决定,但是她忍不住想要抓住这个机会。
每个人都是在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努力,她也是一样的。
栉名安娜也有自己想要为之努力的东西,即使这个方向未必能够冠以“正义”的名号。
但是“正义”这种东西,不从来都是从人的定义中来的吗?
她推测这,一定是因为这个隐藏在比水流表层目的之下的真正计划正在稳定地进行着,所以她才会观测到那样的矛盾点。
一切的变数就是在那个人身上产生的,她感知到的所有变化都是在那个人出现的晚上开始逆转的。
栉名安娜明白了,不论比水流想要做的事是什么,那个人的真正目的就是要让所有的力量都消失。
她想要帮助对方。
毕竟要让所有的力量消失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德累斯顿石盘和达摩克利斯之剑都是重要的力量道具。
同样的性质让安娜想过让达摩克利斯之剑和德累斯顿石盘相撞的话,那么是不是会同时抵消这两种力量。
但得出来的答案是可以,但不完全可以。
即使抵消,力量散入世界体系之中,就还有重新组合起来的机会。
栉名安娜总觉得,那个人所想要的并不是简单的抵消而已。
她想要做些什么。
她应该做些什么。
安娜找机会溜了出去,她顺着观测的感知一路避开了非时院的兔子,也躲开了在御柱塔内行动的伏见猿比古,直奔非时院的核心而去。
因为天空中突然出现的王剑和御柱塔内突然出现的骚动,她的行动其实非常顺利,用力地推开大门,安娜小巧的身体钻了进来,正看到的就是坐在石板边缘的那个人。
毫不意外。
和德累斯顿石盘呼应在一起,栉名安娜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胸口在涌动着强大的力量,体内的复杂声音仿佛是在循环一样,空出来的位置被填补了起来,她从未如此清晰地看到了这个人身体之下那诸多的颜色。
红色,有很多非常漂亮的红色。
在弹珠的玻璃壁之下,她仿佛能够看到每一个声音的独立人格,好像有不同的模样汇聚在同一个身体当中。
——这个身体就是一个世界。
所以,这个需要被存放在“世界”中的德累斯顿石盘才能够被存放在他的身体之中。
这些意识都是独立的,反倒是显得唯独这个人的意识只是其他意识集合所催生出来的东西,而没有自己本身存在的意义一样。
安娜靠近这个人,在这个人的身上,她看到了非常短暂的“线”,没有来处没有归处,只是杨花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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