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婆母房里出来,解氏和颜景昭并肩而行,她似乎知道颜景昭在想什么,只是对他道:“我没事儿的,你现在刚新婚,要多陪陪新娘子,也不必为了我做什么。但你有时候也不必事事都听你祖母的,若是有困难,我替你找你父亲。”
颜景昭突然潸然泪下:“娘,儿子不知道该如何孝顺您好。”
“傻孩子,哭什么。别哭,任何时候娘都要你和你妹妹开开心心的,现下你又娶妻了,要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解氏替他擦泪。
……
三房的风波,甄氏当然有所耳闻,她早就料到解氏的日子不好过了,因此心情大好,还留了颜景文和莘婉及两个女儿在这里用饭。
颜景文见到莘婉,忍不住笑了一下,莘婉努力镇定自若。
甄氏一心想让儿子上进,当然是各种催促:“你也十二岁了,在江南,十三四岁中秀才的比比皆是,若是能进学,我也就没心操了。”
偏偏颜景文最不喜欢听这些,见甄氏说起也只敷衍着,甄氏则道:“我听说你大哥哥明年是准备参加乡试的,你平日也该多请教才是?”
“是,儿子明白。”颜景文在甄氏这里不敢造次。
倒是莹娘莞尔:“哥哥,你也的确要懂些经济仕途了,多出去交际才行。我见大哥哥和咱们金陵顾家的四郎,堪称金陵双壁,在读书人之间很有名声。”
颜景文听的有些不耐烦,但又不好发作,只是道:“知道了,你呢,何时也给我做个荷包啊?二妹妹三妹妹都给我做过针线,你可是一件也没送?”
兄妹俩打嘴仗,甄氏也是对女儿道:“你也该好好在针黹女红上多下些功夫了。”
“那莘表姐一年到头也做不出一两件,您怎么不说她?”莹娘嘟嘴不满。
莘婉有些尴尬,她身体不好,也少拿针线,这是众府皆知的。这不是自己的女儿,甄氏当然不会管,平白无故的谁会得罪人?
所以,甄氏只是责骂自己的女儿:“你很该学些规矩了,再过几日,你二嫂也要进门了,还这么撒娇弄痴的,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办才好?”
莹娘吐吐舌头不再说话,但她也觉得很奇怪,因为平日三姐姐和她们出去时,并不是那种出风头的性格,甚至有好处还会让她先上,昨日却直接出来弹琴。
饭毕,甄氏要筹备颜景璋的婚事,先去忙了。
谁也没注意到颜景文悄悄和莘婉走在一起,颜景文看着她道:“表妹可好?昨日那边府上热火朝天的,里面热外面冷,我总担心你冻着。”
“我一切都好,只是瞧着你们家三姑娘,倒真是‘舟覆乃见善游,马奔乃见良御’。”莘婉叹了口气。
这是说只有在真正面对挑战和困境时,才能真正看出一个人的智慧。
颜景文也点头:“是啊,昨日那场景,真真是让人下不了台,亏得她奏了一曲《玉妃引》。平日里,没见她这样出挑过。”
“莫操心别人,以前咱们在一起对诗词,我帮你查韵脚,我也知道你素来不喜官场黑暗,看着仕途也是虚伪。我原也不想劝你,但见舅母这般费心,你也该多上心。”莘婉扶着梅枝站着,身上的红色披风快和红梅融成一体了。
颜景文缓缓点头,只觉得心中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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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早上,窈娘会在请安之后,先读书,现在学堂不必去了,她早上就可以多睡会儿了。今日一进来,才发现房里多坐了一个人,原来是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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