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在李大人心里,老百姓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李县令再次哑然,也有一种终于来了的释然。
不过,李县令也忍不住开始回忆进屋之后说过的话,实在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话题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到了这地步?
他明明一直在警惕,也没说什么多余的,依旧无声无息的被太后牵着鼻子走了。
这等软刀子的威力,他还第一次见识。
不知不觉就进了套,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就离谱。
所幸,这些本来就是事实,还没被带出来时他就已经想过了。
可是,他想过被刑法招供,也想过被义愤填膺的质问,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被提及。
李大人整了整心情:“有什么奇怪的,口号都是喊着好听的,十年未曾升职,难道李某不能有一点怨恨?”
“当年再有一腔抱负也被岁月磨平了,不贪,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只要贪了,这心就会越来越大,寻常的好处怎么能满足?”
柳芸:“所以,谁给了你更大的满足?”
她当然知道,这一席话半真半假。
她让锦衣卫仔细调查过,姓李的会去红鹿县,绝对不是巧合。
是有人故意为之,证明这位李大人从一开始就是那谁谁谁的人。
因为避暑行宫就坐落在红鹿县的范围内,而红鹿山脉很大一片区域都是皇家猎场,只要没有意外,皇帝每年都会去。
每次避暑,最少呆两个月以上。
这么重要的地方都有军队日常驻扎,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派一个县令?
李县令嗤笑:“当然是齐……启……”
似乎反应过来不对劲,李县令脸色生动的演绎了颜色的变迁,立刻闭嘴。
柳芸偏头看他。眼神微闪:“齐?齐王?”
“还是,三大辅臣的启王?”
李县令闭目,突然一副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样子,刚才一时冲动,现在不会了。
柳芸突然笑了:“看来,都不是。”
她刚才是根据李县令的神情变化,故意那么猜测的。
这就是一只老狐狸,哪里那么容易露出破绽?
面对她突然的逼问,李县令其实刚开口说“当然”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可这人反应极快,立刻毫不停顿的继续说了两个字,然后装着突然反应过来的样子,还结巴了一个字,再闭口不言。
特意让她自己去联想,让她以为自己诈话的计策成功了。
必然会对他“脱口而出”的两个字深信不疑。
所以,不管是齐王,还是启王,都是李县令故意诱导她去想的人,后面一个字,像是对前面一个字的掩饰。
那反证,这两人就一定不是。
为了确认这一点,柳芸还顺着李县令的意思说到了齐王或者启王。
李县令虽然控制住了自己的面目表情,因为他知道这种时候多说多错,不说才能让她脑补。
但是,她发现这个人的肌肉是松弛的,精神状态也不紧张,证明她无论怀疑齐王,还是启王,对这人来说没那么所谓。
为了查看李县令的状态,柳芸立刻反转的说不是这两人,果然,此人肌肉绷紧了,有了紧张的情绪。
这些变化无比细微,可天网鹰眼附带的五感敏锐,让她能清楚的发现此人的变化,尤其在她集中精神关注的时候,一切都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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