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斟词酌句,问道:“如果世界上有怪物的话,你觉得你会是什么?”
周絔行想了想,诚实:“不知道。”
“我知道。”陈继骄傲道。
周絔行请教:“我是什么怪物?”
“八爪鱼。”陈继说。
周絔行不懂:“为什么?”
陈继在犹如被裹在蚕中的拥抱里说:“你黏得太紧。”
卧室随即安静。
陈继是猎奇过各种漫画设定的人,周絔行一窍不通,乍然听到他是八爪鱼的结论肯定整晚疑惑,今夜别睡了。
想到这儿,陈继心情好,困意袭来,打个呵欠道:“终于困了,睡觉吧。安。”
“哥。”周絔行突然喊道。
陈继闭眼应:“嗯。”
周絔行说:“因为神经系统特殊,八爪鱼的八条触丿手都有自主性和独立性,对吧。”
陈继豁然睁眼。
“不科学地假设一下,它的触丿手像整个章鱼脑一样都有独立的思想。如果章鱼有喜欢的配偶,它的触丿手会打架吗?”周絔行求知若渴般,“要是它们商量不通,没有一个先来后到,都想先顾着自己,最后发现谁也打不过谁,只能达成协议一起......要真是这样的话,它的配偶能受得了吗?”
陈继默然无声:“......”
陈继骇情瞠目:“?!”
“——啊?!”陈继声音像大海的波浪那样上下颤簸,翻身坐起猛地拍亮床头灯,拿出哥哥的威严质问,“你平常看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书啊?”
“什么书?”周絔行不解反问,无辜,“只是你先假设这个世界上会有怪物,所以我就发散一下思维。既然都是怪物,那肯定和现在的八爪鱼不是同一个物种,它们得有过人之处。”
陈继笑得牵强,说:“发散的很好,以后不要再发散了。”
“哥,你反应好奇怪。”周絔行机警地问,“你看过类似的书吗?”
“我没有!”陈继否认,咚地躺下,扯被子盖住脸,“我这种上课好好学习,下课勤工俭学的好好学生,怎么会看你说的这种乱七八糟的小说漫画!”
周絔行:“你怎么知道是小说漫画?原来是这种课外书?”
“......”陈继差点疯掉,闭眼关耳缄口不语。
周絔行太敏锐,这种话题绝不能再谈!
翌日李叔送两人去学校。
大学在本城,不算远,但开车也得一个小时左右。
陈继说他们坐火车就行,或者坐公交,李叔不愿意。家里有车坐什么火车啊,再说大学第一天,作长辈的就想送送他们。
车子直向东驶,一路上笑谈不断。周絔行的话不多,几乎没主动开过口。不过陈继的话他有应必答,一句没落掉。
快到校门口,送学生的车辆堵了半条街,再往里去倒车时麻烦,陈继和周絔行提前下车,让李叔拐弯原路返回。
他们拉着行李箱顺着人流往东大门的方向走。
“哥。”周絔行让陈继走在人少的马路最里边,又去拿他手上的白行李箱。
陈继换了只手拉行李:“我自己可以。怎么了?”
周絔行没有坚持,身随影形地和陈继并肩:“在学校里,不要随便加人的联系方式。”
周边嘈杂,每个人的声音里都掺杂着最基本的两种情绪。
大学门口分别,或亲或友的人们兴奋、开心、不舍,祝福与向往的言论从未间断,其中夹杂着一些因推搡而产生的吵骂,引得人人侧目,又纷纷收回视线继续迎新。
陈继没听清,眼睛从宏伟的东门挪开:“你说什么?”
“我说,”周絔行一手抓行李箱,一手抓住陈继,他们面对面地驻足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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