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就说吧,你信誉堪忧,还威胁我。”陈继睁眼,抽出脑袋下的枕头砸过去,“你再威胁我试试?”
周絔行接住枕头抱紧,沉闷地道:“......没威胁。”
陈继说:“把枕头还我。”
周絔行双手奉上。
三点的夜晚太安静了,偌大的卧室,只有两人一起一伏的呼吸。怕陈继怪罪,周絔行又解释一遍没威胁。
陈继还是没多少困意,左右睡不着,提起话题:“在祠堂里都反省了什么?”
“什么也没反省,”周絔行说道,“只是跟妈道了歉。”
陈继感到奇怪:“为什么要跟......”
阿姨的称谓到了嘴边,陈继叫不出口。喊叔叔吧,周絔行叫的却又是妈妈。
他省略这个实在不知怎么划分的称谓:“为什么道歉啊?”
周絔行说道:“我妈不让我变成像周渡唐一样的人,可我从记事起就知道,我一定是第二个周渡唐。”
陈继沉默了。
紧接着周絔行就像生锈的水龙头突然被人修好,换水龙头的过程中,因为没有闸门,水从水管里迸溅而出,像割断动脉时喷将出来怎么捂都捂不住的鲜血。
他说他原先只是想和陈继做家人,一辈子不分离,奈何他妄丿念深重沉浮,他克制不顾,终是臣服了大不韪的感情。
每天、每晚和陈继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想要周絔行走入歧路的私念声音就越来越大。
许多时候,他的双肩和脊背像被几座大山同时压着,沉得想就此死去。可他死了陈继就会和一个女人或男人结婚,他们有或没有自己的孩子,总之生活幸福美满,再不济也是酸甜有度。因为陈继温柔、强大,他会让自己幸福,也会让自己的爱人幸福。
周絔行不愿意,不允许。只是想想这幅画面他便觉得全地球的人类都该去死。
陈继的眼里不能有其他人。
他的眼睛里,应该只能像小时候一样,有周絔行就够了。
可陈继的妈妈来了,爷爷也将他带回家,哥哥不再只属于自己。周絔行费了天大的力气才告诉自己这很好,这非常好。
而不是再次消失——就像他当年小小年纪,主动离家的时候一样——选择带陈继躲起来,让谁也找不到。
周絔行怕伤害陈继,所以逐渐被妄想支配时,他都会去祠堂跪着,看着易佰的牌位道歉。
每看一次,他就将周渡唐的行径与易佰的下场在心里深化一次,以此自我告诫不可以。
日月经久,这道克制的黑墙终于还是随着本能粉碎得彻底。
周絔行一边跪着忏悔,一边站着沉.沦。
早就被撕.裂成了两个疯子。
无论忏悔还是沉·沦,他们的剪影都只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得到陈继。
陈继不知是麻木还是已经接受现实,说了句:“......好的。”
周絔行不再说话。他身子侧躺,脸朝着陈继。
陈继本来是平躺,现在也转过来面朝周絔行。
“小行。”
周絔行即刻:“嗯。”
陈继问道:“你父母......”他思忖片刻,还是决定以易佰的真实性别男为主,问,“就是两个叔叔,他们之间有感情吗?”
周絔行沉默了很长时间,承认道:“有。”
陈继说道:“爷爷说他们关系不太好。”
“他不是让你看监控的视频了吗。周渡唐和妈妈一开始的关系确实不算太好,妈妈完全是被迫的,你已经看到了。但在我记事后的印象里,他们的感情挺好的。”周絔行实事求是道,“后面妈妈爱周渡唐——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是因为我这个孩子分泌雌性激素‘母性泛滥’,还是因为真的爱上了他。”
陈继道:“车祸是意外?”
“嗯,是意外。”周絔行轻声说,“当时高速上的货车司机疲劳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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