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没插上一句话,粗糙黝黑的脸涨得通红。
妇人们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小小年纪就学会狐媚子手段了,不愧是赵秀娟亲女儿,我们家可要不起这样的儿媳妇儿。”
“别说,人可看不上咱们这些泥腿子,瞧赵秀娟往日的气焰,女婿至少也得是个秀才。”
闹闹哄哄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啊!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赵秀娟是不是找过村长,说她家丢了银子,必定是村里人偷的,叫村长帮忙查出小偷。”
短暂的安静后,屋内爆发出七嘴八舌的交谈声。
确实有此事,大清早的赵秀娟哭哭啼啼跑到村长家,试图让村长帮忙挨家挨户翻找,这跟抄家有啥区别,村民们当然不同意,村长问了晚上巡逻的人,那晚压根儿没人上过他们家,于是事情不了了之。
赵秀娟浑身像被冻住,脚指头失去知觉,无法移动半分,心头慌得宛如野草疯长,她想扭头就跑,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头顶仿佛悬了一把大刀,隔着一段距离,她却能感受到刀刃上传来的森森寒意,此刻她就是断头台上待宰的囚犯,手指尖都在发颤。
“赵秀娟丢了多少钱来着?”不知谁问了一句。
村长掷地有声地抛出答案:“十五两。”
“哐啷——”
闸刀落下,人头点地,赵秀娟好似经历了一场死亡,全身猛地一抖,瞳孔涣散,手臂到头顶爬满鸡皮疙瘩,整张脸都是木的。
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无数视线刹那聚集在她身上,犹如无数把利箭穿过她的身体,将她凌迟。
她确实拿了那十五两,但也确实丢了十五两,她该如何辩驳?
不止左邻右舍,连霍永登和霍常安包括霍莺都看向了赵秀娟,他们一个比一个难以置信。
一天之内,赵秀娟费尽心机塑造的贤妻良母形象岿然崩塌,“我……我没有……”
她的嘴唇颤动,狡辩的话语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巧合,一定是巧合。”霍常安嘴角僵硬地替赵秀娟辩驳。
猝不及防对上霍琚深潭般的眼眸,看似平静的双眸中暗藏数不清的情绪,或许有一种叫做“失望”。
霍常安倏然被人掐住嗓子,嘴巴张张合合,再吐不出半个字,面颊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阵阵发烫,他无法坦然与霍琚的目光对视,最后落荒而逃地转过头。
一直沉默的凌息倏然开口:“要不我请狼王来帮忙闻一闻,狼王鼻子很灵的,只要放过钱袋的地方必然残留有霍哥的气味。”
赵秀娟大惊失色险些尖叫出声,村民们同样惊惧地瞪着凌息。
听听!快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人话吗!?
“不不不,不必劳烦狼王大驾,这点小事我们自己能处理。”村长连连摆手,其他人也将脑袋摇成拨浪鼓。
凌息一脸单纯耸耸肩,“哦,好吧,有需要可以告诉我,狼王很闲的。”
众人眼珠子快瞪出眼眶,双腿抖得跟筛糠似的,求求了,让它闲着吧,别来村子里嚯嚯他们,他们胆子小容易吓死。
站在凌息身侧的霍琚不动声色偏头,与少年灵动的眼眸四目相对,少年朝他狡黠一笑,眨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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