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见过许多,压根儿不为所动,你越给她脸她越不要脸。
无人看清凌息的动作,一道寒芒陡然射向曹老太,曹老太只觉脸侧一凉,脸皮传来刺痛,余光窥见把锋利的匕首直直插在她脸边,几乎贴着她脸皮,寒意股股涌上心头,全身血液逆流,手脚僵直,连呼吸都忘了。
差点,就差一点点,刀尖插进的就不是泥土,而是她的脸。
这个认知再次令曹老太胆寒,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曹老头儿惊惧万分,一屁股坐到地上,抖的跟筛糠似的。
前来看热闹的村民们骤然鸦雀无声,往后哪个还敢惹这夫郎,人家唰唰给你一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村长回过神叫来人群中一个婶子,让人帮忙把刘枝扶进屋,挥挥手把人驱散,末了才对凌息说:“大家乡里乡亲的,别总是打打杀杀,对你名声也不好。”
凌息捡起地上的匕首,用衣袍擦了擦污迹,塞回霍琚腰间,“好的村长。”
村长松了口气,希望是真的答应才好。
村长赶着累了一天的牛回家,凌息和霍琚回竹屋,顺路先瞧一眼今天修房子的进度。
“你何时知晓我腰间有把匕首?”霍琚意识到自己在凌息面前似乎什么也没藏住。
凌息弯腰摘下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晃,“一旦可能发生危险,你会下意识摸向腰侧。”
这么细微的动作被察觉到,霍琚对凌息又多了几分势均力敌的欣赏,“看来我得改改了。”
凌息不置可否。
宅基地很近,两人没几步路就走到了。
月亮当空,帮工的村民已经各回各家,他俩借着月光查看施工进度。
“哇塞,他们速度好快。”凌息离开前还在砍树,这会儿居然已经有了房屋的雏形。
莫非这就是华国的基建基因吗,从古至今不曾改变。
“简单地起三间房,用不了多长时间。”霍琚参军前帮村里人搭建过房子,他十几岁已然有了村中寻常汉子的身形,基本没人会把他当小孩子看待。
“你也会修房子?”凌息从他话中听出潜台词。
霍琚颔首,“以后赚到钱,我亲自盖间青砖瓦房。”
凌息挑了挑眉,“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在末世凌息执行任务时去过各种各样的地方,也曾在深林里搭建过庇护所,但没仔细研究过房屋构造,让他手搓间房子出来,他只能抱拳告辞。
回去的路上凌息小声告诉霍琚,曹老太同曹老头儿嘱咐的话,“他们家全靠刘阿叔支撑,竟然半点感恩之心都没有。”
霍琚毫不意外,甚至习以为常,“你见过地主心疼自家长工的吗?”
“可刘阿叔是他们儿子的夫郎呀。”凌息并非不知人间疾苦的小白花,类似的事情他见过,但不会让他的心因此麻木。
“他们一开始就没把刘阿叔当做家人,自然不会心疼他。”霍琚曾经是另一个刘阿叔,他小小年纪便在家当牛做马,苦活儿累活儿他全做,吃肉吃糖没他的份儿。
为了弟弟妹妹,他从未叫过一声苦,现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重回故里,经历种种他彻底明白,那个家没人会关心他的死活,更遑论他的付出与辛劳。
身旁的少年沉默不语,霍琚偏头询问:“你想帮刘阿叔?”
出乎意料的,凌息既没赞同也没反驳,而是说:“只有刘阿叔自己能帮自己。”
他当然能帮刘阿叔摆脱泥沼,可刘阿叔自己愿意吗?指不定人家觉得泥沼里挺好,你跑来多管什么闲事,如今的局面并非一朝一夕形成,刘阿叔想要改变,第一步须得觉醒自己是个人,不是任人打骂差使的牲畜。
霍琚黑眸中难掩欣赏,凌息比他想象中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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