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用不着讲那么多虚礼,大郎身上有伤确实不宜多喝,你一个小哥儿哪会喝酒,不必勉强。”霍永丰摆摆手态度宽容。
凌息莞尔一笑,举起酒杯特意拿低与霍永丰碰了碰,“不勉强,我酒量还行。”
这会儿的米酒和现代的醪糟差不多,于凌息而言跟喝饮料一样,然而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霍永丰三人早已习惯这个度数。
说着酒量还行的凌息笑吟吟将他们喝趴下,仍面色不改,旁边吃着菜聊着天的妇人们瞠目结舌,尤其霍垚,她丈夫周顺平时沉默寡言,却称得上海量,向来只有他把别人喝趴下的,头回被喝趴下还是被自家大侄子夫郎。
“凌……凌息,你还好吗?千万别逞强。”霍垚担忧地观察着凌息的神态。
凌息喝了跟没喝一样,无甚变化,微微一笑:“我很好,我帮你们收拾碗筷吧。”
说着起身挽起袖子,开始利索收拾桌上的残羹剩菜。
“诶哟哟哟,你快歇着吧,我们几个收拾就行。”大伯母急忙拦住凌息。
大堂嫂同样不太相信凌息没喝醉,她听说有人喝高了的模样就跟平常无异,如果大意疏忽,不好好照顾反而容易出事。
三个女人强硬拦下凌息,叮嘱霍琚照看好他夫郎,开始收拾一屋子残局。
凌息哭笑不得,扭头对霍琚说:“我真没醉,她们为什么不相信呢。”
霍琚瞧着他因酒液而色泽渐深的唇,谈笑间眉眼生动,似有万种风情,狭长的凤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低垂眼睫时那一点小痣时隐时现,像在顽皮地同他玩捉迷藏。
男人喉结滑动,心尖麻酥酥,脖颈儿慢慢涌上血色,他似在强忍什么,隐隐可见青筋鼓起,古铜色的皮肤遮住了青色,却掩藏不住凸起的脉络,反而使他多了份野性。
犹如囚笼中奋力挣扎的困兽。
没听到回答,凌息疑惑地朝霍琚投去视线,男人匆匆别过头,竭力掩饰自己过于外露的情绪。
然而这一转头,顺势将他的脖子尽数暴露在凌息眼中。
盯着男人凸出的喉结正颤巍巍滚动,修长的脖子上一条条明显的经脉,方才灌下的酒好像突然来了后劲儿,洪水决堤般涌上大脑,窜遍全身。
热意如一点火星掉入干枯的柴垛,迅速燃起熊熊烈火,向四面八方蔓延,连绵不绝。
凌息呼吸骤然急促,他奇怪地将手掌覆上自己胸膛,感受到咚咚的心跳,一声声宛如鼓点激烈的伴奏,他甚至有点担心自己因心率过快猝死。
“嗝儿!”凌息肩膀一抖,打了个酒嗝。
明澈的双眼倏然睁大,停滞的大脑开始运转。
他这是热潮要来了吗?
还是单纯地喝高了?
酒在末世是奢侈品,当然,烟也是。
凌息对酒有兴趣,对烟没有,出任务时去的往往是些不毛之地,失去秩序,充满混乱,烟酒毒-品,一切法律不允许的东西都在这些地方汇聚,他蹭到过各种各样的酒,大多劣质,真正的美酒佳酿只有少部分人能喝到,凌息幸运品尝过一回,醇香味美,回味无穷。
一杯酒下肚让他如坠入云端,莫名开心,感官被无限放大,飘飘乎不知所以然,难怪那么多人丧尽天良为非作歹也要向上爬,成为人上人。
和现在的情况类似,又不完全一样。
刚才的米酒实在称不上美酒,凌息思量半晌做出判断,应该不是喝醉,那就是热潮快来了。
算算日子,貌似得再过些日子,哪怕提前也不该提这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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