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仲思目不转睛地盯着霍琚,生怕错过霍琚睁眼的历史时刻,“没事,等霍大哥清醒后,我先看看他的情况。”
凌息不好再劝,柳仲思长着张小孩儿脸,平日不着调,关键时候还挺靠谱。
“你得多锻炼,往后类似的手术会越来越多。”
经凌息提醒,柳仲思托腮沉吟,表情沉重地应答:“凌息哥你说得没错,我得好生锻炼身体,万一手术做到一半晕过去,岂不是对患者生命不负责任。”
“嗯,而且容易遇上医闹。”凌息赞同地颔首。
“医闹?啥意思?”柳仲思一脸茫然。
凌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恍若恐吓小朋友的怪叔叔,“如果你把患者治死了,他的家属提刀来砍你,这就叫医闹。”
柳仲思一激灵,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头皮阵阵发麻,“这这这……”
他蓦地记起儿时确实见过有人上家里药铺闹事,指责父亲卖假药害死人,他们家药铺差点关门大吉,幸好最后查出是对家雇人闹事,故意诬告。
想想假如有人指责他是庸医,治死人,他肯定百口莫辩。
凌息见孩子一副天塌了的神情,宽慰道:“所以以后谁找你动刀,你得先叫人签一份免责申明。”
并非凌息杞人忧天,恶意揣测人心,如今这个时代,愿意找疡医的人家,多半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难免遇上耍混讹钱的家属,签一份免责申明,至少对薄公堂时有利。
“那是什么?”柳仲思头回听闻这种东西,好奇地望着凌息。
“过来,我教你。”凌息随手拿起纸笔,给他起草了一份手术同意书。
两人在旁边嘀嘀咕咕,病床上的霍琚眉心拧了拧,缓缓睁开眼睛。
眼珠子转了转,迷茫四顾,他这是在哪里?
意识苏醒伴随着疼痛侵袭,由于药物效果尚未完全过去,目前疼痛程度霍琚仍可以保持面不改色,只额头上渗出密密的冷汗。
呼吸稍稍变化。
凌息顷刻察觉,欣喜地转头,“霍哥,你醒啦。”
“感觉如何?”
“还行。”霍琚嗓音低哑,带着丝粗粝。
凌息给他倒了杯水,却没直接喂给他喝,浅浅沾了点在他唇上,“现在不能喝水,你先忍一忍。”
霍琚垂眸算作答应。
“果然和我算的时间一样,来来来,霍大哥让我把把脉。”柳仲思一个滑步挤开凌息。
霍琚视线扫过柳仲思的面庞,默默偏过头,还好刚才第一眼见到的不是柳仲思,否则他真以为自己碰上了白无常。
“哇哦,不亏是霍大哥,身体底子好就是厉害。”柳仲思佩服地看向霍琚。
霍琚的脉象虽虚弱,但比普通人强多了,压根儿不像刚动完大手术的人,身体强悍得有点过分。
“待会儿药效过去,可能会非常疼,若是无法忍耐就吃一颗。”柳仲思将一个瓶子递给凌息。
要想治好腿,手术不过是一个起点,真正需要霍琚扛过去的是手术后的疼痛以及感染等,更别提后面的复建。
交代完事情,柳仲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就住隔壁,有事叫我一声。”
说完他迷迷瞪瞪地回了房,脑袋差点磕上门板。
关上门,凌息重新坐回霍琚床前,“脑袋晕吗?”
霍琚低声回应,“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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