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哪里来的庸医,满口胡言乱语,草菅人命!”
那肿块怎么也是从他皮肤上长起来的,即使他厌恶至极,却也得承认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怎能说切除就切除,与割肉有何异。
不光庞润珠这个病患听完柳仲思的话后反应激烈,庞东来同样难以接受,他活了大半辈子,阅历称得上丰富,但割肉的事情只在闹饥荒的时候听过。
若真割了,他儿子能有命在吗?
庞东来为难地看向一旁的凌息,期望他可以给自己一点意见。
凌息一眼看出庞东来的忐忑,安慰道:“二位别害怕,柳大夫师承正统的疡医派系,医术精湛,并非江湖上骗人的游方郎中。”
他冲庞东来点点头,鼓励道:“庞老板,我相公的腿您也见过,整场手术由柳大夫主刀,秦大夫协助,结果很圆满,令郎的手术风险可比我相公小多了。”
庞润珠听完凌息的话,震惊地扭头去看自己父亲,难怪父亲要找凌息,原来因为凌息的丈夫接受过这位柳大夫的治疗,他迟疑地开口:“爹,凌老板丈夫的腿……”
庞东来朝他肯定地颔首,“前阵子我去找凌老板时,他相公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庞润珠目瞪口呆,心口倏然涌起一阵激荡的情绪,他有救了?
终日困扰他的噩梦终于能结束了吗?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太阳下,不再受旁人指指点点了?
偌大的惊喜砸中庞润珠,泪意洇湿眼眶,他嘴唇颤抖地望着父亲,“爹,我想试一试。”
庞东来受不了宝贝儿子落泪,心疼地抱住人,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好,咱们治,一定能治好的。”
父子俩平复好心情,端端正正,跟两个小学生一样坐在桌在前听柳仲思讲清楚细则。
“庞公子的肿块已经很大了,切除起来比较麻烦,事后脖子上可能会留疤。”柳仲思抬眸看向庞润珠。
小哥儿最是爱美,听到这话估计心里不好受,庞润珠却笑了笑,淡然地说:“没关系,总比顶着个大包好。”
柳仲思点点头,“我祖父研制有专门祛疤的药膏,之后每日涂抹可以淡化疤痕,虽然无法做到完全消失,但不近瞧,应该很难发现。”
庞东来紧绷的脸松弛下来,紧紧握住庞润珠的手,“太好了润珠。”
“嗯!”庞润珠眼含热泪,抿着唇,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另外,所有手术无论大小皆有出现意外的可能,这是手术同意书,二位请详细阅读再决定要不要签。”柳仲思拿出凌息为他准备的免责声明。
庞家父子疑惑地接过纸张,什么叫“手术同意书”?他们头一回听到,好新奇。
当一条一条阅读后,父子二人面色逐渐严肃,继而变得凝重。
“会……会有死亡危险?”庞润珠年仅二十,即便外人总嘲讽他二十岁的老哥儿嫁不出去,但放到整条生命的长河中,二十岁非常年轻。
心头涌起惧意,庞润珠手上温度倏地降低,轻轻发着颤,无错地将头转向父亲,“爹……”
庞东来神色沉沉,拍拍儿子手背安慰,“没事,润珠别怕,有爹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柳大夫,我们想再考虑一下。”
柳仲思没多加劝说,“明白,事关重大,二位考虑清楚是应该的。”
庞东来留凌息和柳仲思吃饭,两人摆摆手,表示还要回去给霍琚做检查,改日再登门。
人家有正当理由,庞东来不好勉强,站在门口目送两人离开。
马车消失在视线中,庞东来长长叹口气,不好办啊。
听说霍琚的腿治疗起来非常复杂,那场手术从天亮做到天黑,与之相比,切除他儿子脖子上的肿块应该算得上简单,可他仍是不敢,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如果不做手术,唯一的后果是庞润珠嫁不出去,他又不是养不起儿子,不嫁就不嫁。
而做手术的后果是,他可能会像当初失去妻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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