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数学公式跨越星球”的理论听起来和“把大象塞进冰箱的步骤”一模一样。
都是省略了过程中会产生的太多繁琐且考虑起来几乎根本无法实现的细节。
贝卡斯咳嗽一声,提醒道:“可我确实在这里了。”
马特拧起眉,冥思苦想间,依然感到他孱弱的地球思维经不起这等狂风暴雨的殴打,再思考下去,他的地球常识可能真的会被谬论打死。
“没关系,”贝卡斯并不执着,“我们换个话题吧,这个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不……等等,”马特举起一只手,说,“请继续,我可以假装自己是外星人,没接受过地球上的教育。”
贝卡斯耸耸肩,说:“如果你坚持,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为了自己好,没必要做这种坚持。”
“后来发生了什么?”马特追问。
“后来,”贝卡斯怅然的说,“吉尔曼被折磨的厌倦了,他不再躲避,决心回到自己家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也跟着过去了?”马特隐隐有种预感,这应该是对的,因为如果换做是他,也不会让吉尔曼独自一人回到那个可怕的老鼠窝里单打独斗。
马特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确实,”贝卡斯苦笑着说,“不知道我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也跟过去了。明明就是个累赘,明明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告诉马特,具体的情形其实已经记不清了,每当他想仔细回忆时,都会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头疼,好像脑子都会裂开。
不过他记得,当时他跟着吉尔曼还有马文三号走在长长的,弯曲的,通往地下的台阶上,四周安静的只能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声(机器人不用呼吸),哪怕他们已经尽量呼吸的很轻微。
那地下的台阶就像是被老鼠挖出来的,到处都是鼠毛,齿痕和爪印。
台阶的磨损相当严重,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变成了平面,还是孩子的贝卡斯不得不拉着马文三号的衣角保持平衡。
台阶上阴森的堆着许许多多的骸骨,保持着生前极度恐慌的姿态,布满了老鼠的牙印。
下方是巨大的洞穴,他们跌跌撞撞的走着,看着洞穴里有建筑的遗迹,看着黝黑的刻满古怪花纹的祭坛,吉尔曼大声的读着祭坛上面记载的邪恶的召唤仪式方法。
还有那个诡异的老太婆和那只人面鼠……
一般来说,机器管家足以应付生活中各种突发的危机和危险,他们可以在地震和火灾中顶着滚石和高温救人,可以赤手空拳击败歹徒,他们就是这样被设计出来,保护人们的安全的。
他们擅长战斗,当人类不战斗的时候,他们的职能就是代替人类战斗,但是那天,机器人轻易的被一个老太婆碾碎了,身体上所有的部件被肢解的到处都是。
战斗结束后,狞笑的老太婆抓住幼小的贝卡斯,把刀子架在他不堪一折的脖子上,告诉吉尔曼,这将是必要的,必须发生的一场血祭,贝卡斯将会成为祭品,把他的生命献给祭坛。
而吉尔曼,这个胆小的,一直被“床底下的老鼠”噩梦吓得瑟瑟发抖,坐立不安,乃至逐渐神经质的瘦弱男人,用由于饱受折磨而向外鼓起的眼球盯着刀子,盯着贝卡斯,又看着老太婆。
贝卡斯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确实,吉尔曼在那时竟然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强大的勇气。
他勇敢的扑向老太婆,徒手抓住了那把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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