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说话酸,阴阳怪气起来更是一把好手,俞成林偷眼瞧了瞧闻折月,见他冷冷淡淡,连表情都没变,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去去去,别瞎说,闻兄才不是那种人,”
“我看你们就是嫉妒我与闻兄交好,差不多得了。”
“闻兄自小孤身一人,不擅与人相处,我能与他成为朋友也下了很大功夫,并非他瞧不起你们,是你们误会他了……闻兄人很好,还曾救过我的命,我绝不会抛下他的。”
对诗变成了俞成林舌战群儒,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每次俞成林都很维护他,恨不得将他们是朋友的事宣告天下。
闻折月暗叹一声,刚想让俞成林别再说了,身旁就飘来一道香风,淡淡的,不同于花香,这味道十分清冷,让人想起开在雪地的梅花,雅致清新。
闻起来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闻折月追着气味转过头,只看到一片洁白的衣角,如同羽毛一般轻柔,从眼前掠过。
看背影像是个女子,高挑纤细,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那人微微侧过半边身,珠帘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眼睛,是独特的金色,高贵而神秘。
闻折月被这一眼定在原地。
对方目光锐利,从他脸上重重刮过,停留几秒后就收回了,转身没入人海。
留下的冷香悠然散去,闻折月深吸一口气,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涤荡了一遍,凉丝丝的。
“……闻兄,闻兄,你看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闻折月摇摇头,摩挲着腰间的绣球,金丝线绣出来的纹路能拼成一个字,是喜结良缘的“缘”,绣线好似千丝万缕的缘分,勾勒出一段美满姻缘。
他忽然来了兴致:“飞花令的题目是什么?”
“啊?哦哦,题目啊,是【春】。”俞成林一边介绍,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身旁的人,闻折月主动参与对诗比他答应来踏青更令人难以置信。
“春,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人海之中已然寻不到片羽,闻折月琢磨着剩下的两句,头一回觉得诗文不虚,也是头一回认识到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俗人。
芸芸众生,他在九成九里。
过了晌午,陆陆续续有人下山,留下的大多是男人,诸如俞成林等人,已经毫不避讳地谈论起妖市了:“听说妖市在日落时出现,除了绝色美人,市面上还有数不尽的奇珍异宝。”
闻折月听了一耳朵:“这谣言都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这可不是谣言。”俞成林煞有其事道,“以往这望月山上不留凡人,自打妖市的说法流传开来后,再没发生过晴天霹雳的怪事,据说这妖市就是山上的仙人开的。”
“仙人?开妖市?”闻折月轻哂,妖市妖市,一听就和山野精怪脱不了干系。
路过的男人年长他们许多,闻言哈哈大笑:“仙人可不会开妖市,妖邪才喜欢耍这种把戏,山精野魅食人心,吞/精气,毛都没长齐的少年郎还是赶紧下山吧,小心别死在这山上。”
他一身劲装,肩上还背着把剑,像是个游历江湖的浪客。
有举子不服气,顶了一句:“那你就不怕死吗?”
“听说过天下第一宗吗?我可是宗门里的大师兄,道行高深,别提伤我,妖邪都近不了我的身。”他拍了拍肩上的剑,粗粝的目光在一群读书人面上划过,最后定格在闻折月身上,半真半假地哄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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