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闷堵,喘不上气,犹如一团没有凝成实质的气。
“你没有逼我。”他只是说:“是我自己想让你高兴。”
祈云口吻平静,以一种客观到让姜仪头皮发麻的语气,继续说:“但我不知道你要怎么样才能高兴。”
灯光悠悠洒下,横亘在二人中间,划出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分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硬是像分隔两极。
祈云还在说,从那句反问开始,他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形同尖锐的刀刃,字字句句,扎在姜仪的心口:“所以我想问问你,”
他像是感到不解,但因为对象是姜仪,所以连质问都显得平和:“就这样而已,姜仪。”
“是我太笨了吗?”祈云长而直的睫毛垂下,在因为熬夜新生出的一片青黑上打出乌色的阴影:“明明是想让你高兴,但是还是把事情弄成这样。”
他似乎是发自内心地疑惑,身上的平和同姜仪的扭曲割裂开去,是全然相反的对立面。
“我不太懂为什么,”他尽量客观地回想,用有点缓慢的语调说:“你说想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们走在一起。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不喜欢我的信息素,讨厌一些没必要的触碰。”
“我以为做到你说的这些,就可以让你开心。”祈云很轻地摇了下头,声音也同样轻:“后来我又发现,好像只要看不见我,你的心情就会很好。”
说出来也可笑。
面对其他人时,姜仪是个性格好,足够体面,温柔善良的omega。祈云曾经天真地以为,自己见过姜仪坏脾气的这一面,是因为特殊和在乎。
直到在新闻上看见姜仪和元庭即将订婚,照片上的alpha和omega挽着手,那样的眼神,里头的爱意满的像是要溢出。
祈云才后知后觉,原来那才是爱人的眼睛。
姜仪排斥的接触,针对的人,也只是自己。
“你和元庭的关系,”祈云说的有点艰涩,但依旧吐字清晰,像是在心底过了千万遍:“我也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你不说的话,我不会一直问。”他无意识蹙了下眉,那股堵在胸口的气逐渐凝成团了。
面对姜仪时,祈云的勇气不算多。他停顿下来,有点刻意地缓和语气,一字一句地:“我会和你分开,不会纠缠你。”
祈云的脑子乱,说的话全都绞尽脑汁。他每个字都讲得艰难,没什么逻辑,想到什么说什么,绕了半天圈子,才终于说到他自以为的重点。
在alpha浅薄的认知里,姜仪的愤怒无非来源于自己对于元庭存在的介意——姜仪被气笑了。
他比祈云矮上大半个头,说话时需要仰起头。这样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偏偏显得高高在上。
讥讽,尖锐,难堪和不甘心,负面的阴暗的情绪盘旋涌入占据他的心房,耐着性子听完对方的话,已经是姜仪所能够忍受的极限。
他觉得可笑,也的确笑出了声:“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别一副我出轨的样子,祈云。”
窗外恰巧劈下一道闪电,将漆黑的天际照得恍如白天。光闪在祈云的脸上,衬得一片惨白。
“这样太难看了,一点都不像你。”
“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我的感觉,是不是很爽?”姜仪颠倒黑白,口不择言,字字见血:“少来这一套了。”
“你自以为是的那些好,我从来就不需要。”omega上前一步,冰凉的指尖稍稍抬起,描摹过alpha堪称漂亮的眉眼,轻声道:“你除了自我感动,还会什么?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你以为你有多爱我,”他笑起来,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讥讽道:“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那个给你送伞的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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