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云又一次睡着了。
他闭着眼睛,呼吸重新归于平稳,胸膛安静地起伏着,让姜仪无端联想到,年幼时没能被他守护住的娃娃。
那曾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娃娃。算得上他母亲留下来的最后一个礼物,会在每一个漆黑的夜晚陪伴他入睡——但被姜震云扔掉的时候,他连反抗的欲望都无法腾升。
人不该同一个娃娃类比,可姜仪短暂的这二十几年的生命,真正算得上属于过他的,也只有那个没有思想的玩偶。
他总在把事情弄砸,不管是什么。
就像现在,当下,他弓着身子,堪称痛苦地缩成一团,蹲在床边的地面上,如同濒临窒息的鱼,挣扎绝望,却找不到哪怕一滴可以赖以生存的水源。
力气消失殆尽,姜仪双目眩晕,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泛着没有实际画面的重影。他蹲在床边缓了一会儿,好半天,才终于有力气支撑自己站起来,压着步子走了出去。
他没把门关完全,留了门缝,好让自己的信息素还能通过缝隙传进屋内。
alpha太敏锐了,姜仪不敢再赌。他是真的怕了,也真的承受不起半点变故,在对待祈云这件事上。他没胆子去赌。
像过度保护的病态管控者,是无时无刻不入侵他大脑和心脏的惶惶不安。就算收掉了那一把刀,会不会还有别的?
姜仪知道自己精神不正常,就算表面上还看着像个正常人,实际上连厨房的刀都要用完之后收起,远远地扔在祈云接触不到的距离以外才能勉强安下心——
“你确定需要看病的是他吗?”林晨拎个药箱,没好气地扔在茶几上,发出不算小的一声响。他刚要坐下,又被对面那个omega阴森森的一眼瞪的收回自己的屁股,不情不愿地重新将药箱摆正,这才降低了音量,一副老实样子:“我建议你尽早治疗吧。”
“没跟你开玩笑,我认真的。”beta耸耸肩,自顾自坐下身,很不太客气地顺手拿起桌上摆着的草莓,顺势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我辅修过心理学,你这就不正常。”
姜仪脸色沉下去,他面色不算好看,在屋内的黑暗里尚不明显,在亮堂的客厅就暴露得格外彻底。
没有半分处于发情期的潮红,他双唇惨白,看不见丝毫血色。
“放下。”姜仪双唇微张,声音不算大,他其实没剩什么力气,但背脊依旧挺得很直,他早就不是需要在别人面前弯腰的那个omega了:“要吃去厨房拿,自己洗。”
林晨一脸莫名其妙,搞不懂这有什么区别。他不理解但尊重,秉承着给钱的人才是大爷的原则,嘟囔着起身:“这个贵点吗?”
姜仪掀起眼皮,身上不太有力气地靠着沙发后背,轻声说:“这是给祈云的。”
他食指稍稍抬了一下,没再说了。
挑给祈云的,都是最好的。也是只属于祈云的。别人碰不得,哪怕只是一颗草莓。
剩下的话姜仪没说完,但林晨听得懂。
他无话可说,好半晌,才勉为其难地自我安慰,可能这就是他永远不会懂的爱情。beta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到底还是没忍住,偷摸着翻了个白眼。神经……
“所以呢,你叫我来。”beta清清嗓子,还是决定履行自己作为一名合格私人医生的职业素养:“我的病人在……?”
姜仪这才舍得分给他一个眼神。他微微侧头,视线看向没有关严的房门,是无声的示意:“他在睡觉。”
林晨忍了忍,想要骂人。
他受不了这个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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