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德尔亲王张着嘴巴,卡了壳。
平心而论,他对叶沐的这种要求没什么意见,更说不上恼火。但他对这种公务本就没什么经验,叶沐这样一说,他就不知该怎么称呼他们了。
亚伦咳了声,好心地给出答案:“请您不要紧张,亲王殿下,领主大人和代理人先生绝非有意为难您,只是严谨一点对谁都好,不是吗?”
科德尔亲王感激地看了亚伦一眼,马上改换称呼:“领主……女士。”他做出了适当的把握,在满足叶沐的同时,也没有让自己跌份儿,“国王陛下依旧希望您的领主代理人能回到王储的位子上,所以他让我来转达,如果你们愿意,他可以立刻为你们举办婚礼。关于多里安王子对你们的冒犯,他已有所耳闻,多里安王子会登门致歉,为此发起战争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啧,亲王,我想我们与国王陛下之间大约有些误会。”叶沐轻耸肩头,“多里安王子对我的冒犯充其量只是一个导火索,战争的真正缘故并不仅仅因为这一点,以撒愿意站在我这边,更不是在计较这些口舌之快。”
她语中一顿,淡看向科德尔,口吻放缓:“所以,如果想避免战争,我们需要的也并不是婚礼,或者致歉。”
科德尔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让他挺直了脊背,强作镇定道:“我们可以谈谈您的要求。”
叶沐眯起眼睛,薄唇抿起一弧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笑容让科德尔发怵!
客观来讲,叶沐和以撒一点都不像,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格。
可是这个笑容又太像了!
每当以撒露出这种笑容,总不会有什么好事,至少不是那种让双方都高兴的好事。
科德尔梗着脖子硬吞口水才没让自己显出怯懦。
叶沐则好整以暇地靠向了椅背,还抱臂翘起了二郎腿:“我想所有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平民过的是什么日子——在我的领地以外的地方,苛捐杂税早已理所当然。平民们缺衣少食,稍有动荡就要卖儿卖女。每年的盛夏与酷暑,更有很多人失去生命。”
“我这一战,是为他们。”
“想要我止步也很简单——我要求国王颁布旨意,剥夺各领主擅自收税的权力,从今往后全部按照统一标准征收。如果国王不知道什么样的标准征收合适,我很乐意提供我这里的税收法律作为样本,我保证它运作良好!”
她气定神闲的发言听得科德尔亲王脑子里“嗡”地一声,连以撒也一脸错愕。
——由于方才没听到叶沐与亚伦的交谈,以撒摸不清叶沐现在是什么打算,因此这个要求听起来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现下很多领地的税收综合算下来都已经超过领民收入的50%、甚至60%了,而在叶沐的领地上,收入最低的一部分人完全不必交税,收入不错的也是按照阶梯计算——在阶梯的最上层,高于80000铜币的部分也就收到45%,比从总额里直接收取五六成要温柔太多。
这意味着如果执行这里的税法,领主们受到的经济损失将不仅直接,而且惨痛!
因此以撒不必细算都知道这个要求没有任何可能被接受,他哑然望向叶沐,原本想劝,定睛却看到她眼底的胸有成竹。
他目光微微一凛,安然放下担忧。
科德尔亲王在脑海中的嗡鸣淡去后,总算慢吞吞地做出回答:“这……我将回去如实呈禀国王陛下。”
叶沐气定神闲地颔首:“当然。祝您一切顺利,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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