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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醒时,虞茉精神大好。
马车已侯在杨府正门,身着猩红官袍的中年男子正躬身同赵浔交谈,军牢快手进进出出,场面安静却也热闹。
她率先入舆内等候,因昨日交涉未果,情绪较往常低落。漫不经心地翻两页话本,又琢磨起今后。
据说,开阳与安岳王封地之间隔着一座小城,有间开了百余年的食楼。东家的祖父曾是御厨,慕名前来的食客只多不少。
待办妥了户牒,她亦想盘下铺面做些营生,食楼、酒楼便瞧着极好。
虞茉虽不善厨艺,却善纸上谈兵,雇几位经验老道的师傅,再以后世人的眼光提提建议,应能博条出路。
如此想着,瞬时不在意劳什子婚约了。
是以当赵浔顶着微微泛青的倦容出现,要同她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虞茉潇洒地挥了挥手:“我已决意留在苍州,婚约作不得数了。”
苍州即是安岳王封地,富庶更盛周遭。况且,有亲兵巡逻,治安亦佳。
赵浔错愕一瞬,态度却不及从前笃定,只答说:“待去了苍州,你若当真喜欢,届时再从长计议。”
虞茉很是不喜模棱两可的答复,下意识要呛声,可抬首撞入他沉静幽深的眼眸,其中情绪,比往日愈加晦涩。
莫名引人深陷。
她登时舍不得说些重话伤他,捻了捻耳珠,退让道:“也罢,从长计议。”
……
巳正,不知从何处涌出一批身穿银盔的侍从,装载好罪证及缴获的赃物,行在队末断后。
虞茉好奇地探出头去,指尖在半空轻划,清点起人数。
“虞姑娘。”赵浔提了一食盒冰酪躬身入内,道是,“你如今病愈,不必再忌口了。”
闻言,她当即放下纱帘,在小几前端坐,眼巴巴地等着赵浔摆好碗碟。
见她恢复生气,赵浔眸色微动,将劝诫“勿要过量”的话语咽下,改为厚着脸皮道:“可否匀半碗与我?”
既是他出钱出力,虞茉自然点头,也不过问他为何不多买一碗,只耳根烫了烫——
赵浔竟讨要旁人吃过的东西,罕事。
二人难得平静地分食了冰酪,赵浔说,此去遥中县不远,如此慢行,夜半之前能赶至下榻的客栈。
而方才眼生的一队侍从出自二部,有几人纵马前来,与庆言等人高声笑谈,从劫后余生的喜说至南巡完满结束的乐。
少年人的肆意乘着夏风窜入虞茉耳中,她转头看向闭目养神的赵浔,倾身凑近,央求道:“阿浔,我也想骑马。”
有事阿浔,无事江辰。
她倒是收放自如。
无奈一番话说得娇娇悄悄,竟令赵浔喉头微紧,甚至,眼前又浮现昨夜的惊鸿一瞥。
他耳根发烫,面上却不显,镇定开口:“你的伤好全了?”
虞茉心不在焉地“嗯”一声,趁赵浔不设防,用指腹碰了碰他的耳尖,近乎天真地问:“你很热吗?为何双耳烧起来了。”
赵浔被刺激得吞咽一下,窘迫避开,薄唇抿成直线。
在她的注视之中,云霞般的绯色迅速染红了整张脸,活像是敏感的含羞草。
虞茉叹为观止,却也被他皮相流露出的脆弱无害所吸引,忍不住再凑近些许:“阿浔。”
赵浔挫败地阂上眼,淡声应她:“嗯。”
“阿浔。”
“嗯?”他半掀眼帘。
“没什么。”虞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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