鹂儿忙解释道:“刚来温府之时,太傅大人已卧病在床几日,我们也以为小姐当真凶多吉少,便刻意略去一些伤心事不提,包括您被灌毒药失了记忆一事。”
“原来如此。”
她正欲夸赞此举甚好,不至于令老人家病情加重,身侧的温落雪却先一步哭成了泪人儿,用丝帕紧掩着唇,丹凤眼通红一片。
虞茉只好示意鹂儿退下,将表姐揽入怀中,温声安慰:“都过去了。”
“他们,他们怎能这般对你。”温落雪抽噎着,“若不是你自个儿福大命大,便是死了两回。”
“是呀,所以今日来寻表姐帮忙。”
温落雪登时坐直了身子,郑重道:“我这便回府,让祖父、爹爹、姨父,将此事告知圣上,要他们全都人头落地。”
“且慢。”
虞茉的芯子毕竟生长于和平年代,万事讲求法治,她也自问做不到动辄要人脑袋,便细细说来,“虞......知州他与我的父女情分早已断绝,外祖和舅舅若是想为各自的女儿、妹妹讨回公道,不必顾及我。”
“至于柳姨娘,她谋害我两次,属于杀人未遂?还请表姐助我搜集罪证,再移交大理寺。至于是生是死,皆由律法决断。”
“最后是虞蓉,她经年霸占我母亲遗物,苛待我院中忠仆,但罪不至死。此番上京,她定会攀附贵女,兴许也要来寻两位表姐。那便让她乘兴而来,颜面扫地而归。”
温落雪不赞许地道:“凭什么轻饶了他们。”
“表姐。”虞茉枕着她的肩,撒娇道,“我打听过了,当今圣上仁爱,不喜仗势欺人。外祖清白半生,温家亦是声名在外,何至于为了小人弄得晚节不保。”
一声“表姐”,简直将人的心也喊化了。
“都依你。”温落雪笑着摸摸她的脸,“兄长下旬便能回京,柳巧儿交给他来办最是妥当,虞蓉那边儿,我先去打探着。”
虞茉点点头,也存了些私心,问起:“江家......江四公子,如何?”
她实则想求证,房中可有姬妾、通房,又是否有关系暧昧的女子。信任是一回事,背调是另一回事。
温落雪却笑意微僵,后背沁出冷汗。
只因素来如山巅雪一般高不可攀的太子,竟亲自登门,命阖府上下不得在虞茉面前透露他的身份。
个中缘由不得而知,但能肯定的是,太子殿下明显心系于她。
江辰也好,温启也罢,想必皆是无缘抱得美人归了。
是以,温落雪不敢多言,装傻道:“江辰?我与他素无往来,且你先前‘死’过一回,祖父悲痛之下做主退亲,要将你留在咱们温家。”
虞茉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口说道:“表姐不曾和他一同入学宫?可听过什么不好的传闻,尤其是,男女方面的。”
“没有。”温落雪如实答,“除了时常被大将军揍,并无不好的传闻。”
“......”
她想象了一下赵浔被蓄着络腮胡的壮年男子追着揍的场景,莫名诡异,不禁狐疑:都说“本性难移”,他竟能从熊孩子大变为端方君子?
忽而,毫无征兆地下起雨,淅淅沥沥,拍打在窗柩。
温落雪起身拂开被风吹鼓的纱幔,兴冲冲地招手:“茉茉,快来瞧呀。”
虞茉依言过去,凭栏远眺,见雨打莲叶,水天相接处架起淡薄长虹。
楼船内的客人皆被雨虹齐出的景观所吸引,纷纷开窗;更有甚者,撑伞走上甲板。
姐妹俩并肩而立,一面说体己话,一面看底下窜动的人头。
殊不知,自己亦成了他人眼中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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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的辛金间内。
孟璋兮疑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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