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见雪心境在此时异常平静,他穿过庭院,踩着千年菩提树落在地面的阴影,来到客房。客房的门掩着。
接引弟子将他引至客房前,便退下了。
客房正对着庭院的菱形花窗透出暖暖的光芒,他在门前站了一会,抬起手,叩响房门。
“请进。”
房间内传出清清冷冷的声音,这道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尾音轻飘飘。
温见雪推开房门。
暖暖的烛光一下子从房间里泄了出来,将房门外的人包裹。
温见雪的影子映在地面,显得有些修长,他朝房间内走去。
观光寺主持一向不喜奢靡之风,因而无论是禅院,还是客房,装潢都简朴至极,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再看不到其他东西。
他绕过用来遮挡里间的宽大竹屏风,见到了此行目标人物。
床头柱前搁了个素枕,对方披着件白色外衣,半靠在素枕上,他比温见雪见到的人都要消瘦,脸颊上几乎没有什么肉,手背青筋清晰可见,手指骨节嶙峋如竹子一般。
他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朝下投出一片阴影。
此时,握着一本记录这些年修仙界发生的大事的史书,正在看书。
察觉到温见雪已经走到床前,他合上书,将书放在床头那个木柜子上,抬起眼睛,侧头朝温见雪看来。
“剑宗主宗代宗主,温见雪,温宗主?”
他问。
温见雪点头,因着不知对方是好是坏,所以不知拿什么态度对待他,更不知如何称呼他。
对方却没有在意这一点,似乎不在乎世间万物的眼睛消去了冰冷,他的态度格外温和,道:“段某身有重伤,不便起身招待温宗主,温宗主请随意。”
温见雪走到窗对面的扶椅前,坐了下来。
段衡道:“段某醒来时,听住持和医圣提起过温宗主,这些年,多亏了温宗主在阿琅身边,否则段某不敢想,阿琅会成什么样子。”
温见雪听出他口中的阿琅是指谢琅。
他打量段衡,未从对方身上窥见一丝虚伪,斟酌词句,道:“其实我有些问题想问您。”
“请讲。”段衡说到这里,剧烈咳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温见雪见状,忙要去叫人。
段衡阻止了他,道:“无妨。”他取出手帕,取去嘴角血液,嗓音淡淡,“其实段某也知道温宗主想问什么,温宗主身为阿琅道侣,告知你也无妨。”
温见雪坐回原位,沉呤片刻,道:“我想知道,这些年,您去了哪里?”
灰黑床帘遮住大半朝这边照来的烛光,段衡几乎沉在黑暗里,许久,他缓缓道:“从雪岭离开后,一直在一个石牢内……”
……
客房内的烛火亮了一夜才熄灭。
温见雪告别段衡,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太阳已经从群山之下升了起来,明亮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他身上,他感觉到几分温暖。
“温宗主。”
观光寺住持同医圣朝这边走来,见到温见雪,顿住脚步,唤了声。
温见雪回神,他行礼道:“住持,医圣前辈。”
观光寺住持捻动佛珠,道:“温宗主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
温见雪道:“一些横在心中的刺没了,所以心情不错。”
“那便要恭喜温宗主了。”医圣笑道。
温见雪站直身体,看向客房,道:“段前辈伤未好,而此刻,我不方便将段前辈接入剑宗主宗,还要接着麻烦两位前辈,帮忙照顾段前辈。”
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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