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化妆室通风宽敞,他们四个人各自一个房间休息,虽然偶尔会电力供输不足导致停电,却也不影响什么。
“哥,喝点水吗?”白无泺见房间里暗着灯,水荔扬坐在昏暗的窗前,借着一点微光摆弄自己手上的红绳。
他熟悉水荔扬这个动作,从前每次心情低落、或难过或生气的时候,都会这样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捻着红绳的尾端,那里绑了一个很难看的死结,但丝毫不妨碍水荔扬宝贝似的戴在手上十多年。
“你喝吧。”水荔扬轻声说,“我不渴。”
白无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因为自己此刻内心也十分沮丧。被冤枉被诬陷的滋味儿已经够难受的了,结果连赵方蒴都要和稀泥,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要上手抓人,水荔扬当然会觉得堵心。
要不是程清尧趁着不在李牧祁的监视范围内,暗自和白无泺通着消息,还准备了逃走的车,那天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脱身。
“李牧祁已经发了追杀令,加上暗网那些悬赏,你现在真的很危险。”白无泺说道,“咱们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小陈应该已经开车送他们出城了。我们尽快走吧,汉州不能留了。”
水荔扬松开指尖的红绳,垂下目光,觉得心中一阵阵发空。
他在等谁,自己心里清楚,蓝焰其他人也清楚。只是森羚也好,白狼也好,跟他血缘上最亲近的白无泺也好,从没有人对他挑明过这件事。
“无泺,别管我了,现在马上带他们两个先走。”水荔扬说道,“我……我得留下。”
“哥,你有必要为了他做到这一步吗?!”白无泺有些恼怒,不是对水荔扬,而是对洛钦,也是对他自己,“汉州就这么一点大,他真想找你早就……”
他强迫自己在说出更伤人的话之前闭了嘴,但是一切都让他太伤心、太失望了。白无泺不是水荔扬,不可能百分百地相信洛钦,这是人之常情。
这两天大概是太过压抑了,所有人的情绪多少都会有点失控,白无泺是第一个爆发的。
水荔扬愣了一愣,他看着白无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别人绷着不说,不代表心中就没有憋闷,白无泺和他关系最亲密,所以能把话说出来,那森羚和白狼呢?他们心里就很好受吗?
如果他不走,另外三个人是绝对不可能抛下他自己离开的。
“对不起。”水荔扬低声说,“让他们两个好好休息,我……不等他了,我们明天就走。”
白无泺脸上有些发烫,他知道自己刚才太激动了,刺得水荔扬左右为难。但他何尝不明白这种感觉,昨晚他在和程清尧短暂的通讯里,察觉到对方似乎攒了千言万语,但到头来也只是那么一句无奈的“保重”。
分开的滋味儿的确不好受,很焦心。
“哥,我不是那个意思。”白无泺缓和了一下语气,“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嗯,我知道。”水荔扬笑了笑,“去睡会儿吧。”
水荔扬听着白无泺走进隔壁休息室关好了门,才将一直故作放松的身体重新紧绷起来,伸手掀起衣襟下摆,解开随意缠了一圈的绷带,露出腰线上一条狭长的伤口。
他脸上浮现出有些痛苦的神色,从背包里新扯了一卷绷带,粗略地在腰上缠了几圈,很快就又有血迹渗透到表面来。
昨天和赵方蒴的人交战时,这颗子弹射来的弹道有些刁钻,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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