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他,就让他这么不能接受吗?!”
没有人阻止她说下去,洛钦也没有,他并不认为对方的情绪是毫无来由的。
一片鸦雀无声,只有那个女人眼含热泪,哆哆嗦嗦地指着洛钦:“可是他杀了我的丈夫、我的儿子!我不能难过吗,我不能记恨他吗?!”
洛钦看着她,语调平缓:“可以,关于这件事情,我之前已经和你们确认过,你甚至可以去向他寻仇。不过我想问你一句,你的丈夫和儿子,在那一战之前,和他有什么恩怨吗?既然觉得掌握别人生杀的权力在自己手上,为什么又不愿意承担后果?”
女人被他问住了,双手死死地抓住桌沿。
“我来告诉你们原因。”洛钦说道,“因为当年红屑病毒的泄露,根本问题就出在方舟委员会。”
所有人都愣了,甚至开始隐隐冒汗,紧张地盯着洛钦,唯恐他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红屑病毒改良的Ⅱ型强化剂,当年一度抢手无比,不仅黑市,甚至连方舟内部都开始有人打这块肥肉的注意。”洛钦继续说,“这种强化剂从内部被倒卖流入黑市,直到它失控,局面再也没办法控制。你们害怕,不肯承认自己闯了大祸,所以在李牧祁陷害蓝焰的时候,你们选择沉默,甚至有人主动当了帮凶,因为蓝焰可以替你们扛下所有的罪名——要我公开详细名单,宣布当年参与非法交易的人都有谁吗?”
女人如脸色苍白,却依旧不愿承认:“你的一面之词,有什么说服力?”
洛钦笑得有些失望且无力:“现在又是我的一面之词了?当年我求过你们——在座的许多人里面,我甚至一个个低声下气地和你们讲过好话,求你们哪怕一个人出来给他作证,可是你们没有,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你们每个人都盯着自己手里的利益,谁也不说,一个字的实话都不肯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他的错,当然是他的错……”
女人掩面哭了起来,洛钦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坐下去。
有些恩怨是说不清、解不开的。
对于面前这个女人来说,或许唯有做点什么,出了胸中这点恶气,否则余生都无药可解。
她自己或许并没有做错什么,当年她的丈夫儿子参与强化剂走私,在利益联盟的驱使下参与围剿,却反被杀死。从头到尾她什么都没做,没劝阻过、没教唆过,却成为了那个承担最惨烈苦果的人。
她必然无法去责怪自己已经死去的家人,质问他们当初为什么要逞凶斗狠,却必定要找到一个能寄托她恨意和痛楚的靶子。所以后来在她心中,水荔扬做什么就一定都是错的、是恶的、是人人得而诛之的。
现在这种无法和解的痛苦,究竟是谁造成的呢?
没人能评判了。
营地广场上,白无泺在和救援队一起准备午饭,他们一群人出去打了整个上午的猎,很幸运地猎到了野猪和山鸡。
如今人类被逼得四散流亡,那些野生动物倒开始放心地满地跑,树木和野草一路从郊野长进了城市里,若不是定期有人清理,城市早就变成生满植物的景观花园了。
与此相对的,猛兽也开始增多,这里从前就是它们的领地,现在又将被再次收回。
水荔扬这边刚削下来一整块烤肉,还没来得及吃进嘴里,森羚就跑着回来了,一脸焦急:“队长,发现季中校的尸体了!”
他一愣,赶快站起来,洛钦立刻就知道这顿饭又吃不成了,赶快往他嘴里塞了几片肉:“走吗?”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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